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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是对温度最敏感的地方,有没有生病眉毛都知道。

    而时乐的眉毛也给了他答案。

    “好烫!”

    时乐去药柜翻找了一下,没有看到退烧药。齐麟的药柜很满,板蓝根或者是云南白药之类的很多,偏偏没有退烧的药物。打开外卖平台,也找不到药店的信息。

    今天的雨太大了,没有预料,洋洋洒洒。从阳台望去,很多店铺都关了门。

    时乐只好用热水泡了两包板蓝根给齐麟喝。可是板蓝根的药性实在太弱,喝下去后,齐麟的意识还是模糊。

    时乐真的很怕齐麟就这么烧傻过去。

    他在冰箱里找到了两个仅存的鸡蛋,加了点虾米,用他贫瘠的厨艺为齐麟做了一碗鸡蛋羹。

    齐麟没有胃口,只吃了两口,然后怎么灌都灌不下去。

    时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一扬衣角,光溜溜地钻进了齐麟的被窝里。

    “干什么?”齐麟的声音很虚弱,连呼吸都带着热气。

    “帮你降温。”时乐搂住齐麟的脖子,“高二会考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个理论,叫做热传导。你把你的热传导给我,你就不会发烧了。”

    “歪理。”即使生病,齐麟也不忘损时乐几句,但是实在没力气,一大段话最后浓缩为了一点点精华。

    “文科生。”齐麟说。

    时乐没有说话。在他慌乱的观念里,他坚信这是让齐麟好起来的办法。

    他把头埋进齐麟的颈窝里,拼命吸收着齐麟身上的热气。那是一点点汗味与雨水青涩的混合物,应该是奇怪的味道,可是时乐觉得这是好味道。

    齐麟也没有说话,躺在床上任由民间科学家时乐摆弄自己的奇妙理论。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人的轮廓紧紧重合在一起,温度却一直没有降下来。

    时乐有些着急。他坚定地认为,一定是散热还不够彻底。

    他需要更加能够发泄热气的办法。

    齐麟阻止了他。

    “不行,我会死。”

    齐麟抓住了时乐纤细的手腕,试图把时乐推开。时乐却顺着他的手臂,放大了两人支离破碎的灵魂。

    灵魂深处,是一块小小的空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大到有停不下来的趋势。而暴雨正中,有一棵小小的树,树下,保留了一片小小的干涸。

    齐麟最终还是没有拧过固执的时乐。他伏在时乐的脸颊,天际边的乌云就此决堤,狂风过境,窗台上的花在雨中飒飒作响。

    他侵蚀他,他灌注他,他冲垮他,他镶嵌他,他用有气无力的胳膊搂住他,他用源远流长的爱浇湿他的发梢。

    这份爱很长,长到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