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关宫婢的事。”
“你若受伤,她们就该受到惩罚。”
“枝枝你莫要忘了,整个东宫内,但凡有谁伺候不尽心让你磕伤碰伤,孤会按宫规惩罚。”
林惊枝眸光发抖,因为呼吸困难,双颊通红。
她掌心被瓷片划破口子,还渗着血珠子。
在对他没了任何办法后,她满肚子火气,只想发泄。
这样想着,林惊枝带着血珠子的掌心落在裴砚脸颊上,鲜艳的血痕滑过,带起一声不大不小的巴掌声。
“啪。”
孔妈妈吓得脸色大变,晴山同样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殿中所有伺候的宫婢内侍,当场跪了一地。
裴砚脸上表情不见任何变化,他只是微微偏偏头,缠着绷带渗着鲜血的掌心,轻轻握住林惊枝的手腕。
他声音沉哑,还透着几分无奈:“手疼不疼?”
“我说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说完,低头吻了吻林惊枝粉润的指尖,滚烫舌尖一点点舔净她掌心鲜血,然后亲自给她清伤包扎。
林惊枝就像是一个被他被操控着的木偶,他对她的好,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裴砚。”
“放过我好不好,我累了。”林惊枝愣愣看着裴砚,语调透着哀求。
裴砚没说话,只是沉默吻着她的指尖,用牙齿轻轻地啃咬,力道不重却让她发慌。
“裴砚。”
“算我求你。”林惊枝说着,忽然就落下泪来,她哭得颤抖,霜白的微仰的脖颈上,有一点如同芝麻般大小的红痕,是她前几日刺破裴砚掌心留下的痕迹。
血痂已经掉了,可那红色的痕迹,就像渗进了的皮肉,带着让她永远忘不掉的回忆。
裴砚垂眸吻她,一下又一下,那吻轻得像是羽毛一般。
“枝枝。”他笑了一声,在林惊枝看不到的地方,他猩红的双眼此刻泛着的是极端的偏执:“孤怎么可能放过你。”
“孤这一生。”
“就算是死,也该死在枝枝手中。”
“枝枝若想逃开,那就找机会杀了孤。”
裴砚看她哭,眼泪落在他身上,灼得他心口像被人捅烂般的痛。
“睡吧。”他微颤的掌心,抚了抚林惊枝后颈,肌肉紧绷的手臂揽着她纤细的腰,林惊枝忽然软软倒在他怀中。
等她再醒来时,殿中已是深夜。
“娘娘。”晴山跪在榻前的脚踏上,正在给她掌心的伤口换药。
林惊枝愣愣看了晴山许久,喉咙涌出一阵苦涩:“我逃出惊仙苑后,他有没有为难你?”
“可有被罚?”
晴山握着药瓶的指尖发紧,轻轻朝林惊枝摇头:“太子殿下并没有为难奴婢。”
“不过,云暮大人和青梅妹妹,在您回来的那日夜里一起受了刑罚。”
林惊枝眸光一颤:“他罚了他们什么?”
晴山想到那日深夜殿外的鲜血淋漓的场景,她依旧觉得恐怖。
喉咙发紧,晴山用干涩的声音道:“是郎君亲自动的手。”
“乌金鞭子,青梅妹妹被罚了十鞭,云暮大人罚了二十鞭。”
“后来奴婢给青梅上药,青梅的背脊都抽烂了,郎君这次是下了重手。”
林惊枝呼吸变得急促压抑,她才换好药的掌心内全都是冷汗。
她想起初到汴京时,她被太后娘娘请到宫中的那一回,云暮没能阻止她。
进宫触了裴砚的逆鳞,云暮受罚,她被裴砚搂在怀中看着云暮跪在庭院下,苍山行刑,一共鲜血淋漓的十鞭。
后来她知道,那次裴砚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吓唬她而已。
可是林惊枝没想到,因为她这一回的逃离,竟然会直接连累青梅和云暮两人。
云暮有失察之责任,青梅恐怕是因为帮她放了那个蝴蝶风筝。
寂静夜里,林惊枝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有力的鼓动声,她手脚冰凉深深吸了口气,想要起身下榻。
就在她掀开衾被的时候,她听到床榻上传来铃铛轻响。
她目光猛地顿住,落在雪白脚踝上,在烛灯下闪烁银光的链子上。
链子极细,连着榻尾,有个锁扣着,只要她一动,链子会跟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是什么?”林惊枝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