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家都有些放松了心态。
第二天, 钟湛吃完早饭准备去上班。
早上开始,钟湛再靠近,小豆子也没再踢人。
苏禾禾也开始信了安华的说法, 说应该是钟湛这一阵子没在家,小豆子觉着气息陌生才踢人的。
临出门前,想到昨天晚上回家, 还被逼着跟媳妇儿分房睡, 钟湛故意示威一样在苏禾禾肚子上轻刮了两下。小豆子却乖巧地没什么反应。
苏禾禾赶紧往外撵人, “钟枝枝,你三岁吗?别再招惹他好不?”
“明明是小豆子先跟我过不去的,苏禾禾你怎么不说他?害我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能睡。”钟湛还是很委屈。
“行,我都攒着,小豆子会说话了,我都讲给他听。你快去上班吧。”
钟湛又趁他妈在厨房,转身抱住人搂了一下,又在苏禾禾脸上轻啄了一记,“我为他牺牲够多了,等他出来我要好好跟他算算账。他也太欺负人了。”
苏禾禾想到昨晚的情形,也觉着小豆子对钟湛不留情了些。
听着钟湛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苏禾禾转身想回屋再睡个回笼觉。
可才迈了几步,她脸上就僵硬起来,眼睛盯着脚下一滩的液体,接受不能。
还是厨房里安华觉出不对,往外探头,看清楚后,快步跑过来扶住她躺倒沙发上,腰下给她垫高,嘴里也不住地安慰着,“禾禾别慌,是羊水破了。你先躺着,钟湛没走远,我喊他。”
苏禾禾才知道自己不是小便失禁了。可马上要生产的紧张感袭来,她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肚子没疼,羊水先破,弄不好会很危险。
安华心里也慌,可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她也是急中生智,先跑到窗户上往外看,刚好看到钟湛刚开了车门要上车。
讲优雅讲端庄的老太太,啥也顾不得了。冲着楼下扯着嗓子喊得那个大声,“钟湛,小豆子要出来了,你快回来。”声能震出十里都不止了。
不止钟湛听到了,整个楼里的人怕是都听到了。
钟湛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往家里飞奔。安华从窗口回来开门的同时,钟湛已经到了门口。
三言两语跟他说了情况,安华就看到从来临危不乱的儿子脸色惨白起来。
母子俩都慌,可稳住孕妇的情绪才是最要紧的。
安华狠命掐着儿子手臂使眼色让他镇定,教他抬高苏禾禾后腰,她在边上护着,把苏禾禾往楼下抱。
苏禾禾这样的情况,车速也不敢太快,钟湛牙根要咬断,春寒料峭时节,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湿。
他不敢也不能想像,苏禾禾若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就在此时此刻,他清醒无比地认知到,他可以一辈子没孩子,却不能过没苏禾禾的日子。
安华也同样不好过,额角已经细细密密地爬满了汗。身上是大病过后的脱力感。
唯有苏禾禾被保护安抚得很好,她肚子也没疼,只当到医院就没事了,所以她还没意识到危险。还跟安华说笑了几句。
正是上班的时间,钟湛抱人下车时,就遇到了谢清瑜。
听安华小声说完情况,谢清瑜也是面上一凛。因为苏禾禾怀孕,加强学习了很多孕产知识,快赶上妇产医生的谢清瑜,当然知道这种羊水大量流出的情况很危险。
赶紧陪着一起去了产科。
几个在班的医生都过来看了,建议再观察一会儿,若还没有临产的症状,安全起见还是进行剖腹产为好。
之后,苏禾禾就被推到了临产观察室。家属是绝对不能跟进去的。谢清瑜却仗着自己是医院的大夫,死活求着情,跟着进去了。
这让钟湛和安华揪紧的心能好过了些。
苏禾禾不在眼前,钟湛在观察室外面再不能克制,暴躁地来回走着,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安华自己也不好过,且顾不上他。
那位给苏禾禾确诊怀孕,钟湛问妇产知识的白医生也在。
她跟着苏禾禾在观察室里看了一会儿,再出来却是拿手术通知书给钟湛,手术是需要他签字的。
让他先看着,说苏禾禾情况很不好,已经安排手术室了。准备工作做好后,需要马上手术。
而且这种情况,孩子有很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白医生知道以钟湛对苏禾禾的上心程度,只要为苏禾禾好,剖腹产手术他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看到那么冷凝自持的一个人,只扫了一眼通知书,手就抖得厉害,这让她还是被打动了。
“钟营长,你媳妇儿这个情况我们还是有把握的,只是多遭点罪,保大人平安还是能做到的。”白医生都没问他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她百分百确定钟湛只会选择苏禾禾。
安华心都抽了,眼泪当即流了出来。
天天喊着小豆子,她心里早都描绘了无数遍的孩子,等不到见面就要走了吗?
她过来抓住白医生的手,“请你们一定保他们母子平安,我钟家必有重谢。”
婆婆更看重孙子,白医生见多了,她以为安华也是这样。
语气淡了很多,“做为医生,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但总有人力做不到的时候,所以你们还是早做决断吧。”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第一个要保的肯定是我媳妇。我就是想禾禾能平安的前提下,只要有一线生机,请给孩子争取一下。”安华哽咽着解释道。
这样的婆婆已极是难得,白医生才知自己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