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灯关好,苏禾禾锁门上了车。小赵一路开得飞快,于九点十分到达机场。
钟秉川的车就是通行证,小赵开着畅通无阻地直达要出发的军机旁边。
下车后,苏禾禾意外遇到了亲自跟随机人员交接的候处长。
候处长见到她,马上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他快步走过来,抬手敬礼,“苏同志多保重,钟旅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苏禾禾微微弯身回礼,还是她今晚已说了很多遍的,“多谢,他会回来的。”
随机的邓连长早已接到命令,过来请苏禾禾上机,“苏同志,外面太凉,还得一会儿出发,你先上飞机吧。”
小赵把行李交提过来,邓连长赶紧接过来。
苏禾禾轻声跟侯处长和小赵道别后,跟在邓连长后面上了飞机。
后面目送的候处长和小赵,眼里都泛了湿意。
搭坐的是军用运输机,随机的有邓连长和十来个战士。苏禾禾也无心关注。
她被安排在机舱靠前的位置,一直蜷缩在座位上,哪怕根本睡不着,也尽力让自己闭目养会儿神。
四个小时的航程,她一动不动。邓连长他们也不敢惊动她,起身经过时,也都是轻手轻脚的。
飞机上的物资就是钟旅出事前提出要补充的。现在物资要送达了,人却没音讯了。
知道苏禾禾是钟旅爱人,这些人怎能不唏嘘难过。
两点钟准时到达苍南边境的军用机场。
早有人在机场等候,来接的是边境部队驻地的一名文职干事。
苏禾禾跟邓连长道谢后,又跟着刑干事上车离开。四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苍南一边境部队驻地,钟湛带着他的兵一直在这里集结休整。
连续的奔波,心一直在半空悬着落不到实处,下车时苏禾禾脚步都有些虚浮。
一声响亮的“敬礼!”
她凝目望去,凄黑的夜中,一排排的官兵正对她整齐划一地敬着军礼。
跟着下车的刑干事轻声跟她解释道,“都是钟旅的兵。大部队都在外面出任务,这些是回来休整的。为着钟旅的事儿,天天请战要求去找钟旅。”
苏禾禾强忍着鼻底的酸意,告诉自己要给钟枝枝长脸,不能有事儿就知道哭。
她上前两步,正视着前方的官兵们,深深鞠躬,“感谢你们一直没放弃,我做为钟湛的妻子会替他记住这份珍贵的情谊。
我坚信他会回来,我会和你们一起等。
现在请都回去休息,我想上面也一定在想最周详的办法。所以我们更要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能随时领命出发不是吗?”
刑干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刺儿头官兵们,谁劝都不听的,就这么被钟旅爱人三言两语劝退了。再次敬礼后,默默列队往营房方向去了。
苏禾禾被安排在钟湛的房间里,劝着自己必须休息,她盖着钟湛留下的军大衣,合衣躺下。
在他的气息包裹中,断断续续地浅眠着。
朦朦胧胧中,忽然外面喧嚣起来,不知谁吼了一嗓门子,“钟旅回来啦!”
苏禾禾几乎是应声坐起。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稀罕
晨曦微光中, 起床号还没响,外面却已经人声鼎沸。
不停的有人从营房中跑出来,很多人连鞋都来不及穿, 光着大脚板就这么出来了。
薄雾缭绕还没散尽,一支百来人的队伍昂扬地列队走来。
清一色的黑炭头,远看都辨不清五官了。可队伍走近, 打头带队的那位,凛冽英伟的气势,再不会错认,正是特种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钟湛。
一阵狼嚎后,一帮子彪悍的光脚大汉一起冲过去抱住他们的大头儿,哭唧唧地, “旅长, 你可回来了。”
“旅长,你不在,我们就完球了。”
“旅长, 你在,我们才有方向。”
“旅长,下次让我跟着你, 保证比他们顶用,肯定早回来了。”
“旅长,你可不能抛下我们。”
“对, 我们没同意,谁也不能让我们旅长壮烈。”
平时还很怕自家旅长的人,这会儿欢喜激动地全抛脑后了。忘乎所以地拥上来, 又拽又摸又拉手地哭诉着, 不知该咋稀罕才好的样子。
这能忍?钟湛几脚给踹开, “都滚蛋,老子好着呢,哪来的壮烈。”热带雨林里来去钻了一个月,高岭之花已下凡尘,改走粗犷匪气路线了。
有什么头儿,就有什么兵,黑炭头们咧着大白牙笑得放肆,“老子们得剩归来,你们哭什么丧呢。”
“旅长带咱们干了大票买卖,他们没份儿,准是妒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