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宫 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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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内落霞阁戒备森严,守卫皆肃穆静立。

    一颗黑棋落到了棋盘上,冷白玉的手骨节分明,手握住黑曜石般的棋子,更显得一双手如玉生光。

    宋国公皱着眉头,举棋不定,心里头还掂量着事,看到裴怀度将棋子下了,他才晃过神来,可为时已晚,困局难以重生,只落得个满盘皆输。

    “国公今日心神不宁。”裴怀度将手中剩余的棋子随手扔进了棋篓子里,玉做的棋子相碰发出如泉水击石的悦耳声响,加上裴怀度声色天生偏冷,久居高位的威严深重,平淡的几句话让人心头一震。

    帝王威严,犹如雷霆。

    宋国公赶忙跪下谢罪,“臣请罪。”

    裴怀度一撩衣袍,他今日一身常服,面如冠玉,行止举度如翩翩公子,敛眉手微抬。

    郑明接过示意,把宋国公扶了起来,“今日圣上出行,一切从简,不必拘禁。”

    宋国公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起了身。“谢圣上恩典。”

    回过神来的宋国公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怎会在圣上面前走神。

    “何事苦恼?”裴怀度端起桌上青玉瓷的茶盏,抿了一口,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雾。

    说起这件事宋国公就苦恼,他是武将,性情直,又和裴怀度是姻亲,说话也不拐弯,直接倒了一些苦水。

    “回禀圣上,宋嘉润那小子,最近可是把臣夫妻气得够呛。前些时间段惹事生非就算了,关进春晖阁后还不安生。竟借着替玉阳买药的机会偷跑出去,还认识了一个寡妇,还说什么一见钟情,可那寡妇是个瞎子,两人如何相配?臣看他就是皮痒了,想着花名要解禁闭。为这事玉阳已经和臣闹了一阵了,埋怨臣为何要送那混小子去郊外。”

    说几句有些口渴,宋国公直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胸膛起伏,像是被气到了,“这几日呆在府里还给住在普宁观那寡妇写信送东西,还说什么探讨医理。”

    宋国公自顾自说着,前半头郑明还当宋公子的笑话来听,可后半段听着嘴角就僵硬了。

    郑明硬着头皮抬眼看向了裴怀度,见他面无表情,只扣住茶杯的手指力道重了几分,周身冷冽,灯影打照下神色莫辨,下颌冷硬的线条微绷紧。

    他听宋国公一口一个寡妇,一个瞎子,越听心跳得就越快,呼吸略停滞,正想咳嗽两声提醒一下说得唾沫横飞的宋国公,就听见裴怀度冷淡的一句。

    “确实不配。”

    是宋公子配不上缪星楚,还是缪星楚配不上宋公子?

    郑明眼皮重重一跳,觉得事情不太妙,暗中为宋国公和宋公子捏了一把汗。

    “那是,玉阳都愁死了。这小子像是长着反骨似的,偏生要和父母对着干。玉阳给他相看了多少姑娘都看不上,偏看上个寡妇。”显然宋国公理解的是后者。

    “既如此,把宋嘉润送进军营里头历练一番,这般胡闹,也该治治了。”

    宋国公忽然觉着手中拿着的茶杯有千斤重,一颗心抖着,“这……”

    裴怀度转着手中的玉扳指,抬眼看向了宋国公,眸中冷沉,积着冰寒。

    一时摸不透圣上意思的宋国公背脊一僵,在他眼神的压迫中应了下来,心里却发着苦,他何尝不想把嘉润送进军营里历练,他自己是武将出身,知道军中的苦可以磨练人。可玉阳爱子深切,舍不得自己的独子受苦,更不愿让他上阵以身犯险。

    如今一道圣旨,这事算是板上钉钉,若是让玉阳知道今日这一遭,少不了一顿吵了。

    林一从侧门走了进来,在郑明耳边说了几句,郑明的脸色大变。

    快步走到了裴怀度的身边低声耳语,骤然间裴怀度脸色阴沉,深拧剑眉。

    “胡闹!”一声冷斥,裴怀度霍然起身。

    一时间落霞阁内的人通通跪了下来。

    宋国公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何事惹得圣上如此发怒。

    郑明有些着急地冒汗,郡主啊郡主,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和夫人饮酒,眼下夫人醉酒难受,青然拿不定主意,消息就递到这边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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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醉酒

    飞鸟略过叫唤几声, 穿梭在院前的一棵古树,羽毛展开抖下几片树叶,被风吹起飘到了院子前头。

    青黛轩内浮散的酒气弥漫着,清淡的果酒香萦绕在屋内, 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天光均匀落在了小桌上, 攀上了葱白的手指, 嫩白的指尖微动,滑动的光便移到了桌上洒下的几滴酒上, 蒸开了醇厚的酒香。

    “嘭!”酒杯从长乐的手中脱落, 她迷迷瞪瞪地支起身来,一个不稳就把手中的空酒杯扔在了地上。

    “嘿嘿, 没了。”她揉着晕乎乎的太阳穴, 眼前交杂周围模糊的事物, “两个,三个, 青然你怎么变多了。还有那个孔雀瓶,刚刚它还摆在那呢!”然而她手指却指向了不远处的珠帘。

    这醉态显然是喝的不少。

    青然叹了口气, “郡主你醉了。”

    “醉什么醉,我没醉。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千杯不醉。谁都别想喝过我!”说着,她抱起了面前的酒壶, 搁在身前, 摇头晃脑,身形不稳,“来, 姐姐你也再来一杯,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长乐举起了酒壶往缪星楚的杯中倒了满满一杯, 她手抖着,迷糊着将酒撒了出来,酒壶口调转了几次方向,倒到了缪星楚的手上。

    冰凉的酒顺着手腕滑进衣袖,浸着满身酒香,晶莹的液体盛满酒杯顺着杯口满溢,凉意透骨,而缪星楚浑然未觉,她举着酒杯静静坐着,挺直背脊,好像在完成什么大事。

    青然看这酒都倒到了缪星楚衣上了,赶忙走上前用手帕擦拭着她的手腕,却被缪星楚拂开,“没事。”

    平日里淡定的青然此时也觉得有些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