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宫 第74节(1 / 2)

“夫人……”

    “让一些人跟着,出不了什么事。不是说她被关起来了吗?想必都搜查过了。”公-/.主/号[-/闲-./闲-]/-[.书/坊/]

    看来夫人是下了决心要去见白梓冉了,只是青然担心起了另一个问题,该立刻告诉陛下才行,正沉思的时候就看见夫人向前走去了,立即动身跟了上去。

    沉寂了许久的积翠阁突然热闹了起来,灯火通明,门口守卫的护卫正犯懒,冷不丁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当即吓得站得笔直,带好了帽子理了理翻折的衣袖,神情严肃。

    严嬷嬷领着一群人跟着,面容周正的脸此时添了分温和,“夫人,容奴婢先进去收拾一番,积翠阁本有人打理,可这白夫人不让人进去。老奴扭不过她,也就扔她去了。这个把月她摔了不少东西,里头狼藉一片,怕是污了您的眼,也不好下脚。”

    她带来的人手脚勤快,动作麻利,很快就将积翠阁收拾好了。

    再一次踏入积翠阁,缪星楚的心情其实很复杂,看着周围的陈设和布局,她恍然想起了初见白梓冉的时候,不过短短数月,竟恍若隔世。

    白梓冉背对着人坐着,头皮披散,衣裳散乱,就这样趴在桌上转过头去,不看任何人,仿佛没有人能让她动弹一分,就坐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过是简单的一番收拾,还是能看出这屋里狼藉的痕迹,不见踪影的花瓶,痕迹斑驳的桌椅,还有零星的血迹撒在墙上,让人见之胆寒。

    缪星楚走进了门内,一眼就看到了不同于往常端庄高贵的白梓冉,她整个人好似散发着颓唐的气息,肩膀塌下,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眼软在那里。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白梓冉抬起头来,只是散乱的头发并不能让人看清楚她的脸,只觉得让人觉着阴冷极。

    她冷笑一声,呵斥道:“其他人出去!”

    一众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严嬷嬷则是看向了缪星楚一下也拿不定主意。

    “这里外我们都搜过了,没有伤人的器具。这位白夫人刚刚也配合地搜了身。”

    缪星楚其实只知道白梓冉是因为牵扯进纪凡案中才被关了起来,只是没有想到她是这般的处境,从前对她毕恭毕敬的严嬷嬷,如今都敢大张旗鼓地搜她的身了。

    莫不是失了谢景明的庇佑,才在这普宁观里失了依靠,如此想来,缪星楚的心有些复杂。

    “都在门外守着吧。屋里留下青然和茯苓就好。”

    于是严嬷嬷行了个礼,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临走前道:“奴婢等人就在门外,夫人若有事,随时唤奴婢们进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白梓冉哈哈大笑起来,其声撕裂,带着几分可怖,“严嬷嬷对我可真是不放心,我都这般了,还能对缪星楚做些什么?不过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今我是落魄,比不得她身份尊贵,哪有怎么样,你们还不是曾经在我这像一条狗一样低三下四。”

    满屋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安静地退了出去,很快屋子变得空荡起来,风声吹进来都似呜咽,吹进喉咙里,白梓冉一阵咳嗽,很快吐出一口血来。

    她抬起眸来,锐利的目光扫到了缪星楚的身上,如刀锋一般像是要把人的皮肉割裂开来。

    裂开一抹笑,她声音尖刻,“看到我有今日,你是不是很得意?”

    “谈不上什么得意,若无你伙同管事嬷嬷算计我,我们本无冤无仇。”

    白梓冉握紧的手指扎进手心,眼神狠厉,“无冤无仇?我废了这般大力气,竟是为你做了嫁衣。缪星楚你看上去清清冷冷的,这背后勾引人的手段可不小。”

    上下打量了一下缪星楚,她嘲讽着,“你当初骗我说是寡妇,我还当时同病相怜,处处照拂,现在你夫君都找上门来向我寻仇了,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牌,惹得男人怜惜。”

    注意到白梓冉口中的夫君,缪星楚顿了脚步,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她,“你说谁向你寻仇?”

    见缪星楚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白梓冉哗啦一下扯开了散乱的头发,露出了脸上一道横贯整个脸的伤疤,深入皮肉,像是一道上好的丝帛被人硬生生从中撕裂开,交接处纹路斑驳,血红的印子依稀可看出力道之深。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拜你那位好夫君所赐,上来就是一把剑抵着我,说着向我寻仇。还声声逼问我你到底去了哪里,缪星楚你说说,你是哪里出逃的寡妇?让人四处寻你啊!”

    屋内的另外三个人齐刷刷的被白梓冉这可怖的一张脸被吓到了,茯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简直快要认不出来这张脸,一阵恶寒从手臂蹿上心头。

    缪星楚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思量她话里的意思,从她烂七八糟的话里找出了一些端倪,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裴晋北都已经寻到了普宁观来了,还把白梓冉毁了容,想必是知道了白梓冉陷害她的事情。

    “我同他没有半分瓜葛,他也不配自称是我夫君。你有今时今日,是你咎由自取。从来没有人逼你用金银去贿赂管事嬷嬷,让她迫害于我。凡此种种,皆你自己的种下的恶果。”

    白梓冉仰天大笑,一张狰狞的脸抖动着,连带着疤痕都添了阴森。

    “也对,你都攀上了别的高枝了,怎么会认从前的夫君呢。裴怀度钟意你,瞧那情根深种的模样,怕不是将皇后之位双手奉上,母仪天下,比做一个大夫强。”

    这话如晴天霹雳,砸在了缪星楚的脑子上,一时间头晕目眩,她怀疑她的耳朵出了问题,瞳孔放大,讶异的眼神直白袒露地呈现在了白梓冉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缪星楚不可置信,向后退了几步。青然一脸担忧和无奈上前去扶住她,她最害怕的情况发生了。

    见到缪星楚这般的惊诧的反映,白梓冉先是自己觉得荒谬,而后嘴角又扬起冷笑,“事到如今,裴怀度他还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缪星楚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他对你的情倒是浅薄的很。我来告诉你,他是九五之尊,大魏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你若是进宫,不过是他宫里一个女人罢了,能得几日恩宠?”

    扶着青然的手,缪星楚猛地抬头看她,“青然,你是他的人,告诉我他是谁。”

    青然面露难色,“陛下他……”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缪星楚站着都觉得呼吸都停滞了,沉痛盈满了整颗心,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住了,背脊僵硬。荒唐和气愤在脑子里盘旋,一时之间,她好似站在了一处深渊,漆黑一片,看不见来路,也没有归途。

    那些异样和怪异全部涌上心头,他从未谈及过他的身份,日渐沉沦的欢好让她忘了去想。接着,一个诡异的念头冒了出来,裴怀度,裴晋北,一切线反复在此刻连成了圈,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

    她原以为是走出了一个圈,告别了一段过往,结果是走进了另一个圈。

    白梓冉站了起来,“这就受不了了?你看看我,我同裴怀度青梅竹马,在他危难的时候救过他,他还不是轻易舍弃我了。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来日。若是你不得他的恩宠,便会在那牢笼里当一只金丝雀。”

    今夜的冲击将她整个人都冲散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乱得很,握紧拳的手也不住地抖着,思绪乱入麻,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砰!”门突然被踢开了,携风而来的裴怀度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头闪过慌张,看到缪星楚都要站不稳的样子,连忙上前想要起拉她的手,不料却被她被她躲开。

    她的眼底全然是陌生和戒备,复杂的情绪掺杂着莫大的忧伤和痛苦,闪着的光亮的眸子沉着水,让他心痛不已。

    “楚楚……”

    “裴怀度,你也有今天?堂堂一个皇帝,还有假身份骗人,莫不是这宫里美人看厌,都到宫外寻消遣了,还看上了个寡妇。”白梓冉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一刻看到这里她痛快极了,那些被压抑的痛苦全部爆发出来,不甘和疼痛,顺着眼角的泪水滑落。

    她指着缪星楚,“若不是她,你早就接我入宫了,你对得起我吗?”

    裴怀度冷厉的眼光看过来,眼底燃烧着怒火,可脸上却是愈发的平静渗人,“朕看你是连舌头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