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 第77节(1 / 2)

雀金裘 梅燃 2012 字 6个月前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以步入大殿,在看到那方高不可攀的御座之上的人,是他时,她差一点儿便当场哭了出来。

    只好用自己笨拙蹩脚的法子吸引他的注意,不知他是他时,是孤注一掷,再次看到他的第一眼,姜月见便只有,破釜沉舟。

    可惜,一段婚姻的维系靠的不止有喜欢。

    喜欢这种够不上沉甸甸的情感,在对婚姻的经营里实在发挥不出什么力度,后来她还是弄得身心俱疲。

    当他彻底和坤仪宫断绝了往来,一年都不再踏足她所在之地,除了祭祀等重大场合,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时,姜月见既气他,更恨他。

    在傅银钏的怂恿下,也暗暗地幻想过,倘若她年纪轻轻守寡当太后,是不是都比和他把关系弄得剑拔弩张要好。

    再至后来,她真的失去了他,那一瞬,她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作一念地狱,悔不当初。

    倘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在大军开拔之前,用尽一切办法,把楚珩留下来,哪怕背负上一个不贤不顾大体的罪名,好过数年生死不知的迷茫苦楚。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和她是一样的,早都后悔了。

    只是一个赌着气性,一个顾着尊严,谁也没有再向对方跨出一步,给出那个台阶,弥合那道裂缝。

    他们从前,究竟是有多愚蠢,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一点事,就错过到这地步。

    半宵残梦、孤枕难眠的深夜里,姜月见无数次悔恨自己不该。她后悔,既是自己先动了心,为何就不懂得再忍让一步,明晓得他性子差,又傲慢,为什么就不再试探一下,挽住他的心啊。

    姜月见踮起脚尖,用柔软的臂环住他的身体,借力勾上他的颈后,薄而轻盈,宛如落雪飘絮的一吻,伴随着浅淡的呼吸芳雾,不含任何攻击力地印在男人的唇瓣上。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好喜欢他。

    从十四岁一见倾心开始,已经十年了。

    太后娘娘沉醉地闭了眼,红唇在他的唇上逗留的时间有些长,等到松开之际,彼此的面上都被对方晕湿了淡淡的水雾。

    楚珩握她腰的大掌紧了一紧,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以前她不喜欢,觉得太男人主义,不顾惜她感受的,互通心意以后,她觉得做什么都是甜甜的,心里时不时被勾出来一些久违的少女情怀,和陌生的悸动。

    一些柔软的粉红泡沫,重新充盈心房,她这棵旱死了的老树宛如一夜桃花开满枝,灼灼的热意伴随着甜丝丝的蜜意在四肢百骸间无处不在地窜涌奔流。

    这一吻落下之后,太后娘娘睁开了美眸,笑颊粲然地闪烁着一对漂亮招子,勾魂夺魄地睨他。

    这还能忍得?

    楚珩更进一步,要欺身而上之际,她忽然摇摇头:“不,我不要在这里。”

    刚刚系上的裙绦,看来是又要扯掉了。

    楚珩黑沉的眸底宛如风雨交错,几乎便要沉沉地覆压而下。

    太后娘娘是知晓他的厉害的,不免有点儿心惊胆战,尤其这当口,楚翊虎视眈眈的,愈发刺激。她控制不住地腿软,打颤着道:“你抱我去榻上,好不好?”

    最少扯上帘帷,再掖上角落,使它不至于如上次一样,一股风便能吹开,真是。

    姜月见想起那天都心慌得不行,还好她手脚快先拉上了被褥,并将楚珩踹了出去吸引儿子视线,算是堪堪避过一祸。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酿成那样的尴尬了。

    把帷幔扣好,无论如何从外面风吹不开,楚翊就算撞见了也不会伸手来拉帘子。

    “就这么馋?”

    楚珩的俊脸满是彤云,神色却见极其镇定老成,甚至徐徐引诱之。

    不过几天,她馋得厉害,一边顾忌儿子,一边又索求,今夜他本是要退出坤仪宫的,她偏又拉住他不让,将他留下来,方才一阵儿,还是不够。

    楚珩显然也已动情,精致的眼,尾端蔓延开一抹瑰丽的殷红,别有一股说不出的动人韵味。

    他的四指托起太后娘娘小巧的下巴,微一用劲,迫使她抬高脸,拇指缓慢而轻柔地擦过姜月见丰盈的唇,低声一笑:“我若偏要在这里呢?”

    姜月见被美色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讷讷一晌,忽然放弃。

    好吧,他想如何,便如何。

    她是一株随波逐流的水草,他可以肆意拿捏,无所谓何种形状。

    楚珩已经无所顾忌,长指再一次勾住了太后娘娘华丽裙衫上由他亲手系上的束腰的鸾绦,正欲伸手扯掉之际,嘴唇吻了下来。

    不同于太后娘娘的温柔,他充满了侵略意味的吻,气势夺人地占据了无限上风,欺压得太后娘娘香肩微颤,雪峰翻涌,几乎透不过气去。

    可正当理智逐渐败下阵来,要挂上白幡之际,从那青冥浩荡不见底的混沌意识深处,霍地一道电闪雷鸣,击溃了全部风月。

    “住口!”

    两人的身体同时微僵。

    姜月见睁开了眼睛,看到楚珩这时已经深深折进了眉峰,显然是好事被打断的十分不悦。

    不说他了,她也很不高兴,可是将楚珩推开一步,就看到她好像无处不在的怒意冲冲的儿子。

    心里默叹一声。

    为了避他,都忍到这份上了,楚翊一点都不乖,怎么还监视他父母呢。

    看来他对“苏探微”的排斥和憎恶,不是一时成见,的确不易解开。

    楚翊背着手,看着他的母后缓缓地从梳妆台上滑下来,背身向他的男人似乎在调试什么,半晌后,眉峰凛冽,宛如寒潭结冰般的气息,以覆压三百里之势遽然沉坠而下。

    其势,让楚翊这个当了好几年皇帝,也算很有见识,很有威慑力的陛下,也不禁心里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