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老人听完方大豪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也落下来一些。
但还是很担心。
一家人守在重症病房外,脸上是明显可见的焦急,眼里满是担忧之色。
李玉芬哭了很久,眼泪才止住没多久,眼眶依旧是通红的,她语气自责,“都怪我,没有看好鹏鹏,还好他没事,不然我……”
她说着说着,眼眶又湿了。
方大豪赶紧伸手搂住她,低声安慰道,“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现在鹏鹏已经没事了,你别再往心里去……”
李玉芬头埋进他怀里,低声呜咽,“就差那么一点,当时如果不是小洛坚持要过去看一看……”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因为不愿意也不敢去想那个可能。
两边老人听到李玉芬的话,有些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来的路上,方大豪只说了鹏鹏的情况,而且就那么一小段路,也说不了几句话。
方大豪闻言,一边轻轻拍着怀里妻子的背安慰她,一边低声跟老人们解释,“鹏鹏是在我们旁边那栋楼天台上的旧冰柜里找到的,我跟玉芬都没想到孩子会在那里,还是五楼住着的小洛跟玉芬提了一嘴……”
听完方大豪的话,两边老人都露出有些后怕的表情。
因为真的就是那一念之差,要是当时洛闻书没有坚持过去看一眼,结局不言而喻。
“小洛这个孩子,真的是鹏鹏的救命恩人!”
“这个姑娘我以前去那边的时候,遇到过几次,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很有礼貌,说话都是笑着的,声音轻轻的……”
一家人低声交流着,忽然响起一个手机铃声。
电话是打到方鹏的外公李峰手机上的,老人用的电话,铃声都是比较响的,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有些刺耳。
老人略有些慌忙的拿出手机,期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出一个年轻的男声,“喂,请问是李峰李老先生吗?”
通话声不算小,又是在这个环境里,旁边的方大豪也听到了,觉得这个问话方式有些奇怪,于是问了一声,“爸,是谁的电话啊?”
老人表情有些疑惑,摇摇头,“不知道。”
方大豪闻言,松开了李玉芬,凑过来看了一眼,只见来电号码是一串数字,显然不是通讯录里的人,归属地是外省,又在这个时间点打来……
他顿时起了疑心,于是从老人手里接过手机,反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略带歉意,“抱歉,这么晚给你们打电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对方很有礼貌,因此方大豪虽然此刻心情不太好,但也礼貌的回应道,“没有,请问你是?”
“我叫许泽一,”对面的青年自报家门,然后说起来意,“这次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李老先生,记不记得一个叫许大山的人?”
方大豪对这两个名字,都没有什么印象,于是看向旁边的父亲李峰,询问了一番。
后者认真想了几秒,摇头。
方大豪对着电话说,“不好意思,我爸说他不记得这个人。”
电话那头的许泽一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是这样的,许大山是我爷爷,大概是在三年前左右吧,李老先生来找过我爷爷,当时好像是让我爷爷给他孙子看病……对了,我爷爷在当地,是比较有名的……呃……算命先生,大家都叫他许先生……”
许泽一说完之后,立马补了一句,“先说好,我不是骗子,不会跟你们提任何关于钱的事!”
这句话,很及时的堵住了方大豪几乎要溢出来的疑心,同时又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没等他想个清楚,就听旁边两个老人几乎同时出声。
“原来是许先生!”这是父亲李峰。
“是当时给鹏鹏看病的许先生!”这是母亲王梅。
李玉芬也开口说道,“竟然是许先生!”
再看李家父母,表情看得出来,他们显然也回忆起了什么。
现场就剩下方大豪一个人不知道情况,但又不是完全不知道,因为他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只是想不起来具体情况。
他看向妻子李玉芬。
后者小声给他解释,“三年前,鹏鹏生了一场大病,你还记得吧?”
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盼了多少年才盼来,方大豪当然记得,并且记得很清楚。
当时方鹏的情况非常糟糕,比之这次,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
他们夫妻俩带着孩子看遍了医生,从市里到省里再到国内最好的医院,可惜都没能治好方鹏,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几次。
思及此,方大豪忽然记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
当时一大家子人都绝望了,父亲李峰不知道听谁说,挨着春山的邻省玉湖市,有个算命先生非常灵,很多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里人,都给救回来了。
人在病急之下,是会乱投医的。
李峰王梅两人在走投无路,也管不了那么多,匆匆赶去了玉湖市,去找许先生救命。
当天晚上,两个老人带着另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回来,对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重症病房外面看了一段时间,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声音很小,听不真切,手上似乎也比划了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