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钱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把手机的特点简单说了一下,最后补一句,“上面有个章鱼挂件,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小偷没给我扔掉吧?”
“真是你的啊!”
“你那挂件哪里买的,有什么说法吗?”
金有钱瞧着这情况有些不对劲,没有着急把洛闻书说出来,只说是一个朋友送的。
随后他就从警察口中,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一部分事情。
那个偷他手机的小贼叫向飞文,小贼的师父叫巩兴强。
案子主要跟巩兴强有关。
巩兴强是春山人,但是很早就出去外面混了,年轻时候混迹于全国各地的火车站汽车站,到处流窜作案,经常两三年都不见回来一次。
他手艺确实不错,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抓过。
而且为人谨慎,一直用的假身份,以前收的那些个徒弟,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因此进去以后,就算有心想要举报他立功赎罪,提供了信息,也抓不到人。
巩兴强上了年纪之后,开始思念故乡。
有句话说,落叶归根。
他于是回到了春山市,连带千挑万选出来的徒弟向飞文,也一起带了回来。
巩兴强打算的是以后死了有徒弟给他料理后事,却没想到,还没死呢,徒弟先把他干的那些事给抖了出来,提前送他上路。
向飞文最先抖出来的事,不痛不痒。
他说巩兴强半个月前在医院外面,偷了一个老太太的钱,有零有整,总共六千七百三十二块五毛。
用一块洗褪色的手帕包着,钱很旧,但是边边角角都理平了,整整齐齐。
那是老太太给自己攒的棺材本,虽然如今开始推行火葬,买不成棺材了,也能买个骨灰盒。
但是她儿子出了意外,儿媳妇拿出夫妻俩所有的积蓄,又四处去借钱,也没能凑齐手术费。
老太太拿着自己所有的钱去医院,想要交给儿媳妇,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在医院外面就被偷了。
巩兴强偷了钱之后,交给了向飞文,对后者说,“这个钱由你做主,你要是觉得她可怜,可以拿去还给她。”
这是巩兴强对向飞文的考验,从收后者为徒后,时不时就会来上一次。
他说,做贼的,心软成不了大事,还会坏事。
向飞文早习惯了,“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遇到我们,是她的命。”之后拿着钱带着巩兴强去会所玩了一晚上,最后剩个五毛钱,赏给路边要饭的了。
金有钱听到这里,拳头硬了。
而这只是开始。
巩兴强犯下的事里,最恶劣的一件,是在几年前。
当时他还在外省,收了向飞文当徒弟两年多不到三年,后者的手艺还没练出来。
那天他带着向飞文去外面实践,选好了目标,看准了时机,在旁边看着向飞文下手。
没想到突然跑来一个拿着气球的小男孩,就站在他旁边,跟他看向同一个地方,对他说,“爷爷,那个人好像是在偷东西。”
巩兴强脸上表情不变,眼神却是阴狠吓人,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小男孩给他指了方向,“那里!”
那个小男孩五、六岁的年纪,算起来应该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义勇为,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小贼的师父。
那一天,巩兴强脸上带着笑,抓住小男孩的手,用薄而缝隙的刀片,在他手上划了几刀。
他叫回向飞文,带着后者离开了。
巩兴强当时只是单纯想教训一下那个多事的小男孩,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一阵巨大的恐慌,各种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当地警方承受着来自社会各界的巨大压力。
最后全省浩浩荡荡开展抓贼行动,那架势,完全就是奔着把所有的小贼都抓干净去的。
当时但凡被抓到的小偷,那是能判多重判多重,不够的还要把以前的案底翻出来,可谓是想方设法把人送进去。
巩兴强看着情况不妙,于是带着徒弟回了春山,侥幸逃过一劫。
之后几年,那个省份一直把偷盗列为重点整治项目,小偷抓的抓,逃的逃,几乎都绝迹了。
因此还受到了上层的嘉奖。
然而当初犯事的小偷,却一直没能抓住,成了当地公安部门心里的一根刺。
谁也没想到,几年后,巩兴强会在春山被抓,并且是出于匪夷所思的原因。
正常情况下,向飞文不会也不可能把巩兴强的事抖出来,毕竟他自己也参与了。
甚至如果他自己不说,警方都不会知道他们师徒两个是贼。
“按照他的说法,问题出在那个挂件上……”穿着制服的民警看着金有钱,眼神很是复杂。
向飞文是因为在游乐园突然发疯,跟巩兴强扭打起来,旁边围观的人报了警,才被抓的。
他起初辩解说自己因为太过害怕,产生了幻觉,才会发生之后的事。
巩兴强当时被打昏迷了,送到医院之后,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也说自己是产生了幻觉,才会跟向飞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