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9节(2 / 2)

嫁乱臣 倾巳 2010 字 6个月前

    她本以为只要事事都做到足够优秀,做到最拔尖的独一份,别人就会多看她一眼,多喜欢她一分。

    可没成想,他们满意的竟都只是她这个身份,宋氏如此,尹夫人亦是。

    若不是苏家嫡女,亲生女儿,她就算是挤破了头,她们又哪里会怜惜她一点呢。

    其实她早就该知晓的,她的境遇早已不似从前了。

    “尹姑娘此番来,是希望我如何去劝尹祝?”

    苏苑音看着尹湄笑问,眸中却有些落寞。

    他在为了自己而抗争,他们却想要她去劝他放弃。

    倘若真是去了,尹祝又该如何自处。

    尹湄又何尝听不出苏苑音的眼下之意,当即越发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性子最是强势,是吃软不吃硬的,若是兄长先说几句软话,母亲最是疼惜兄长的,定然也不会再怪罪...”

    苏苑音见状,到底是轻叹一口气,伸手将她耳畔一缕头发别到脑后,缓和着气氛说好。

    尹夫人固然是疼惜尹祝不假,可若不是铁了心的不想要这门亲事,又怎么会同尹祝一直犟着不退步呢。

    虽不知一直跟在尹夫人身边的尹湄是当真看不透还是有意为之,不过她关心兄长的心不假。

    既是如此,她也就不点破这其间的关系。

    尹湄先行一步回了伯府,春棋同苏苑音后脚也出了门。

    马车上春棋有些忐忑打量苏苑音神色,握着手中小姐特意嘱咐带的食盒,小心问她当真不喜欢尹世子,要去劝他答应同她退婚的事吗。

    她认真想了想,若是问她可喜欢尹祝,她着实是答不上来,因她也不知何为喜欢。

    只她到了议亲的年纪,而尹祝应该会是个好郎婿,后宅干净,品行端正前途大好,又待她极好,于是她便就也答应嫁了。

    所以她既是已经接受了他的拳拳心意,若是他不弃,她必定也不会背离。

    就算不能以一颗同样的心回报之,但她定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知他冷暖,懂他悲欢。

    如若将来他有纳妾的心思,等她嫁过去后,也可替他相看几房良妾。

    只要府中打理中馈的权柄还在她手上,谁的气也不受,如此平平淡淡了却余生,或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肃清伯府中,尹夫人气定神闲的在院中调香,刚刚夹起几片晒干的梅瓣,就见一个急急燥燥的丫鬟跑来。

    尹夫人皱了皱眉,看了身边那个体态肥大的婆子一眼。

    婆子会意,几步上前拦住那个丫鬟呵斥:“夫人面前还敢如此毛躁,想是规矩还没学好啊,看来还是得再带下去好生教教规矩才行。”

    那丫鬟缩了缩脖子,像是记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一边躲开那个婆子,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那个...苏家二小姐来了,是来找世子爷的。”

    她这么慌也是因为这两天府上世子同夫人置气,原因就出在这个苏家二小姐身上,现在正主到了,还不知待会儿又得生多少事端。

    所以才专程来禀报,也是一时跑的急了些。

    听到那丫鬟的话,一直对方才不闻不问的尹夫人才慢慢放下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尹湄就是她故意放出去的饵,想不到当真把人给劝来了。

    既然祝儿那边行不通,那她只有换个人试试了。

    只不过这苏苑音倒是出乎意料的识相,她本还以为现在苏苑音在苏府失了势,定会死死抱住清肃伯府这个大树,为自己找个依仗。

    正准备下一番工夫,慢慢磨一磨,如今却就这样答应来劝她的祝儿放下亲事,莫不是早就已经攀上了瑞阳王府,这才来得这么爽快?

    但无论如何,她既是肯愿意来,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且由着她去吧,你去细细盯着,若是有什么动静都速速来报。”

    尹夫人遥指了指那个胖婆子,又拾起方才的梅花,悉数放入纯金做的小磨盘中,细细研磨。

    烦了两日心情终是愉悦了些。

    尹祝跪在祠堂,苏苑音被尹府的下人引着去,没见着尹夫人的面,也省得还要同她周旋一番。

    苏苑音接过食盒物什,径直往里走,只见一道身影跪在堂下,背脊挺直如松柏,不偏不倚。

    “你还真当自己的身子的铁打的不成?”

    苏苑音跨过门槛,边向他走去边出声道。

    尹祝好似听见了心上人的声音,有些欣喜的侧过头,直到真真切切见到她,白璧无瑕般的面,柳眉如烟,清眸流盼,是他的阿音来看他了。

    不过欣喜片刻,待深究她为何在此后,便又觉得有些失落与难言的悲戚。

    难不成她亦是来说服自己要退亲的?

    “阿音不必劝我了,我既是答应了要娶你,即便就是你不信,我仍会坚守诺言的。”

    苏苑音看他还是那日同她去看花灯时的衣物,只是面容却不似那日的神采,一双桃花眼有些发红,洁白的下颌冒出点点青色胡茬。

    “我没想劝你。”她抿了抿唇,随即附身打开食盒,拿出从苏府带来的吃食,递给尹祝。

    “先吃的东西吧,若是我不来,你还真想饿死在这?”

    听出她的打趣,尹祝清隽的面上也是一窘,他只是不愿放软态度,所以便就一直犟着,也算是稳重端方的这好些年,难得的坚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