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有些费解,他们几人这般挑衅她,都竟还仍旧愿压一压性子,可只一提起尹祝,才像是将她彻底激怒了似的。
就这点出息,他不屑冷哼。
可再如何没出息,那也是他救下的人。
苏苑音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后来又觉得有些愧疚,只觉得自己好像闯祸将萧阙给牵扯了进来。
“你的伤没事吧?”她小声问道,方才他伸手将自己接住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牵扯到他肩上的伤势。
萧阙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但她知晓,他应该是不大开心的。
她不明所以,不知是谁又惹他不快。
心中腹诽万千,却被二皇子打断。
“阿阙。”二皇子有些惊喜地唤道。
能在这里看见萧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今日同轻尘来天一观之前还特意去派人寻他。
寻不到人他还以为阿阙又流连在哪家秦楼楚馆,想不到居然在这。
他看阿阙一身衣着打扮,又看了看他身侧的苏苑音,两人分明就是熟识的模样。
“今日还专程来寻你,想不到府上寻不见人倒叫我在城外的天一观给遇上了,你小子怕是早就在这儿了吧。”
萧阙也朝他点头笑了笑,也并不否认。
只说他堂堂一个皇子在这儿,还压不住出手伤人的轻尘。
二皇子听罢,这摆明了就是想为苏苑音出头的意思,也是揉了揉鼻子,自觉理亏,朝着苏苑音道:“苏二姑娘可有伤着?”
苏苑音见二皇子突然叫到自己,连忙收回到处乱跑的思绪。
轻尘刁蛮任性,不过这个二皇子倒还算是平易近人,并不让人讨厌。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无碍。”她道。
二皇子点点头,对她的从容大度很是满意,又接着道:“方才是轻尘做的太过分,我现下替她向你道个歉。”
话音刚落,一旁的轻尘倒是先听不下去,当即还口,声音有些尖:“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又何须让二皇兄屈尊降贵跟一个养女道歉。”
说罢,她看苏苑音一眼,又移开视线看了看一旁的好整以暇站着的,那个一身道袍丰神俊朗的萧阙。
她自幼时就怵他。
那时候的萧阙就是上京城中的小霸王,总是有一帮宫里宫女太监跟在他身后,像是众星捧月似的,就连那气势威严不可比拟的皇爷爷也最是疼他,什么好的都定是先落进他手里,之后才有她们的。
后来他去了梁州,爹不管,母不在,他也养歪了性子,贪财又好色,成了恶名昭著的大纨绔,可她还是怵他。
“我当这苏二姑娘因着退了亲,所以才来天一观散心,却没成想是来同我兄长私会来了,怪不得才瞧不上我那庶子表兄。”轻尘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苏苑音,话音中皆是轻视。
这事说是因她而起,可现在明明是几人在较劲,她都一言未发,这轻尘公主还竟是越来越上头了,她虽不爱理睬这些刻意的挑衅,但现下却被越描越黑。
她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萧阙伸手给拉了回来。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劲瘦的手,眼中满是诧异,不知他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竟是半点不避嫌,是想坐实了方才轻尘的污蔑之语不成?
她暗自挣脱,他却越箍越紧。
“许久未见,轻尘的性子倒是越发骄纵了,这张口闭口又是私会又是结亲的,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你想情郎了呢。不若下次我进宫时替你提一提婚事的事,省得你总是替别人操心。”萧阙笑道,眉间不见怒色,但是字里行间都有威慑。
轻尘咬了咬唇,这哪里是要为她筹谋婚事,分明就是拿婚事来要挟她。
先前她还不过只是试探,想不到萧阙当真要护着苏苑音。
现在宫中谁人不知芸贵妃在父皇跟前的地位。
芸贵妃的话父皇就没有不应的,几位皇兄都对萧阙礼让有加,她又怎么敢光明正大得罪萧阙。
可是要她向苏苑音道歉,她实在是做不到。
“苏二姑娘先前不也踢了我表兄,怎么不见你们让她道歉,倒是就抓着我不放了。”
一旁刚从抬价滚下被扶起的万策听罢,也一边揉着后腰一边道:“就是啊,我不过只是想表达心迹,想不到苏二姑娘非但不领情,竟还出手伤我,我方才闪着的腰现下还疼着呢。”
“他说的可是真的?”萧阙看向她,一副水墨画般的眸子难得的只有柔和。
苏苑音不明就里地同他对视了半响,她哪里见过萧阙如此温柔模样,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心下只不受控制的跳乱了一拍。
只是他为何要这般待她,是刻意在做给谁看吗。
她懵懂的摇了摇头,哪里有平日里的半点机敏,只像是个受了欺负伺机告状的稚子:“他一直拦我,不让我走。”
语罢,她倒是又先害羞起来,只因这种她从未领略过的感觉。
竟也会有人对自己毫无立场的回护,她说什么便就信什么。
万策见状又哪里肯乖乖认错,当即想开口,竭力为自己辨别,就见萧阙凉凉递来一个眼神。
虽说萧阙现下不过就是个比他尊贵些的酒囊饭袋,可到底是要比他尊贵,若是将他得罪了,自己恐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随即也识相的闭上嘴。
见状,为了不让气氛继续闹僵下去,二皇子也适时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