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子也素来是管用,只是今儿个不知是怎么了,她却总是心绪难平息。
苏苑音闷闷将桌上那张宣纸胡乱揉作一团,无意间却瞟见架子上放着的琴。
她淡淡移开了视线想忽视,最后却又煎熬不过,取下琴放在自己身前,指尖轻佻。
夏琴循着声进来,点亮了两侧的烛灯,瞧着身姿有几分落寞的人:“小姐可是心中有什么事?”
苏苑音收回手,轻轻摇摇头。
她没什么事,不过是会总不受控制的想起他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待朝臣散尽,承明殿内静得出奇,只余有几个内侍垂首耷拉着眼候在一旁。
墙上偌大一副用纯金塑成的山河图之下,永曦帝高坐于龙椅上交握着手陷入了沉思。
素来以和善宽宏之名著称的帝王此刻眸中却满是不快。
张昌的死也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这幕后之人若当真同当年那件事有所牵连,那此人不除,他就一日难安。
“萧阙昨日当真一直在玉笙楼没出去过?”他沉着声发问。
身侧的人弓了弓身:“回禀皇上,派去的人一直都在监视着萧世子的行踪,当真是一直在玉笙楼中没有出去过。”
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叫他满意。
“到底是在屋中并未露面...”
他沉吟,始终是心存疑虑,复而又问道:“那放入了红茸的醒酒汤可有出什么纰漏?”
内侍仍旧摆摆头:“那醒酒汤是奴婢亲手备下了,并未假于人手。”
张昌身手不错,想要杀他绝非易事,根据派出去查探的人所说,从张宅书房中留下的痕迹上看,同张昌缠斗的应当只有一人,且定是受伤不轻。
可是萧阙竟然拿着醒酒汤没有半点迟疑就悉数饮下,加之他有意将时间拖延至半夜,可瞧着萧阙只除了醉些之外并无半点异常。
莫非这幕后真凶当真是另有其人?
可是不管是不是萧阙,他都不想再继续留着这个人了,此人不除,阿芸就永远不会全心全意只将一颗心放在他身上。
他要将同阿芸有关联的一切都斩断,让她只能瞧得见自己。
他眸光阴鸷,声音冰冷:“寻些由头,将张昌遇刺一事的线索,引到萧阙身上去吧。”
...
次日一早,宫中便就来了人。
因是要进到宫中去,春棋跟夏琴也就不能在跟了。
昨儿个还眉飞色舞的两人一想到要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她,此刻面上都有些愁苦。
苏齐岳亦是如此,顶着眼底的乌青将她送到了马车上,自是又免不了一阵唠叨。
苏苑音佯装无事的辞别特意来送她的一众人,进到马车之中才敛住了笑意。
若是照着萧阙的话,那么现下此刻她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吧,若是离得近,相处的时候便就多,得到了芸贵妃的信任也就更容易些。
可是之后呢?
萧阙究竟想要做什么,现下萧阙迟迟不露面,她问不出原由。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萧阙对芸贵妃,并无多少信任,而先前萧阙要她这般做,就像是要刻意在芸贵妃身边安插一个棋子。
朝上的事如何波云诡谲,但却也影响不了后宫中表面上的祥和平静。
苏苑音进了宫中,先去拜见了芸贵妃。
彼时芸贵妃正坐在院中那红木做的秋千上,只让一旁的人都离远些,莫要来碍着她。
身侧的宫人通通被撵走,只得在一旁急的满头大汗,只怕芸贵妃一时拂不住,出了岔子,届时不知该如何交代。
可现在芸贵妃正是尽兴的时候,她们又不敢多言,唯恐惹得人不快。
众人见苏苑音来了,才都松了一口气。
贵妃娘娘平素在宫中是谁的好脸色都不给,就连皇上,也是说拉下脸便就拉下脸,倒是对着这位苏姑娘时,总是会和颜悦色些。
若是苏姑娘去劝劝,芸贵妃必定还是会听一听,就算不听,贵妃迁怒的也是她,自然她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宫人们打着如?蒊意算盘,可苏苑音听罢还未表态,芸贵妃瞧见了她,将她唤到自己跟前来。
“你来得倒是早,定是还未用过午膳吧,你爱吃些是什么菜同轻叶说一说,让她吩咐御膳房传菜。”
苏苑音看着坐在秋千上的芸贵妃,头上梨花开得正好,风一吹,簌簌的像是落了一片梨花雨,春光正好,芸贵妃面上也被清冷给暖融了几分。
听了芸贵妃的话,她当真是认真想了想,也并未拘束,跟轻叶报了几个菜名。
芸贵妃笑了笑,见她一直瞧着这秋千,以为也是同那帮人一样来想来劝自己。
她扬扬眉,语气倒是和善:“这不过就是个秋千,能出什么岔子,我到底是老了些,若是换作我年轻的时候,还能自己荡得再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