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66节(2 / 2)

嫁乱臣 倾巳 2360 字 6个月前

    芸贵妃听他这般唤自己,心中轻轻·一抽,久难释然,只面上却一如往常的神色,也未在意他的不敬,只是给身侧的人又递了个眼色,见人躬身退出主殿后,她才开口叫他先坐。

    见人仍旧不为所动,她出声劝道:“苑音机敏聪慧,性子稳重,吉人自有天相,你莫要太过担心,会找到的。”

    萧阙听罢,只是不屑笑笑:“以贵妃娘娘这般冷清绝义之人,有又何必作出这副记挂她安危的样子?”

    芸贵妃心口一窒,瞧着他对着自己时满身带刺的模样,已经不知该如何靠近。

    她收回落寞眼眸,两人间再无旁的话。

    其实若是此刻换作是她,必定也不会轻易说出原谅,其实早在她当初做下选择的那一刻便就知晓,这些都是她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片刻后,贤妃听说芸贵妃要召轻尘宫中所有人到朝阳殿去回话,因着跟轻尘有关,便就想着万一能发现出什么有关于轻尘的线索,当即跟过来瞧瞧。

    听见小芷将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只沉着面吩咐让人去认人。

    只是小芷将人都仔细瞧了一遍,却并没有见到带走苏姑娘的人,怕几位贵人觉得她在扯谎,当即又吓得跪下,忙对着萧阙解释。

    也不知何故,这屋子里分明有那么几位身份更为尊崇的贵人,可是她却觉得就只眼前的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最叫她觉得恐惧。

    贤妃听罢亦是凝着眉,面上瞧着并不好看。

    轻尘宫中的人分明都悉数在此处,若是那个宫人所言非虚,那就是有人假借着轻尘的名头将人给引了出来,先前她派人去寻时只以为人不过是偷偷跑了出去,此刻还不知晓是在那个地方野着,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此事当真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找人的方向也错了。

    可是这宫中有宫人上千,若是一个个叫人来认也未免太耽搁。

    “再多增派些人手主要去南四所,碧落苑一带找找,尤其注意废弃的寝殿和枯井,大大小小的池子,一定要快。”

    萧阙面上仍旧辨不出什么情绪,但到底是长袖下攥紧的手将他此刻焦急的情绪出卖得一干二净。

    随后萧阙又点点跪在地上的小芷:“你将所见那人的样貌身形一五一十来禀我。”

    一旁的内侍见萧阙越过了芸贵妃在此处发号施令,一时间有些顾虑,不住地往芸贵妃那处瞧。

    芸贵妃见人还在此处耽搁,不耐地摆摆手,只道:“速去。”

    她调转视线,瞧着那个肃着目,正通过宫人的之言片语提笔勾画那人相貌的萧阙,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

    明明是极为在意,却仍旧能处变不惊地做好应对之策,又能井然有序将一切的布置好,哪里又有坊间传闻中的那般不堪,那番从容不迫的魄力倒是分明叫她瞧见了几分先帝当年的影子。

    片刻后,萧阙将画好的画像放到小芷面前,还未说话,就见小芷惊讶地捂住嘴,有些难以置信萧世子竟然能将未见过的人画得这般像,顿时不由得惊呼道:“是她,就是她!”

    贤妃见萧阙当真将人给画了出来,也来不及震惊,只叫宫中几所的管事嬷嬷都来了瞧瞧人。

    突然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道诧异的声音:“这不是昭美人宫里的小丫鬟点翠吗?”

    作者有话说:

    音,危矣,速来救

    第72章

    外面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而此刻井底的时间却像是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一片死寂。

    压抑的环境一直在冲击着本就逐渐脆弱的意志。

    轻尘一开始情绪还算是平静,后来时间一久,便就越来越觉得崩溃,又对着空气发作了一阵,只除了苏苑音偶尔能给她一点反应而外,再就无旁的声响,之后终是认清这个现实,彻底偃旗息鼓。

    纵使如此,她还是一直紧紧攥着苏苑音的手不敢放开,好像只有这样,她才知晓此处一直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但却能感觉到苏苑音好像越来越虚弱,手上的温度也越来越冷。

    她现下亦是不大好,又冷又饿,那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越来越强,意识亦是在逐渐发沉,全身上下还都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的痛。

    她想起了此前宫中里有几口废弃的井,好些都是因为这其间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她记不清现在的这一口里有没有发生过,但是只要一想起却又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比起这些,她更怕苏苑音突然就死在这里,然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苑音,你还好吗?”她不安地问道。

    苏苑音又被她唤得从恍惚中回神,她能感觉到轻尘此刻的不安情绪。

    念及轻尘,她心中到底是愧疚。

    若非是受她牵连,轻尘也不会在此处同她一起面临生死未卜的困局。

    “对不起。”她低声道。

    轻尘闻言鼻尖却又是一酸,只是早已经哭不出累来。

    “我才不要原谅你,要不是你的琴弹得那么好,母妃才不会逼我学琴,我就也不会偷偷溜出去撞见你们,也不会同你一起被困在这里,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凭什么母亲兄长都喜欢你,甚至连那个自小就是眼高于顶的萧阙也喜欢你...”

    却都觉得她刁蛮任性,觉得她哪哪都比不上苏苑音。

    本该继续恼她气她,可是便就是她自己,也总是在同她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慢慢对她改观,慢慢能将她接纳,亦叫自己常常变得矛盾万分。

    听完她的宣泄,苏苑音轻轻叹了口气,只用手握一握她的,虽然已经为了保存体力很少说话和动弹,可是仍旧感觉越来越累,脑海突然闪过些不同的画面,有父亲有兄长有佘涂,还有萧阙。

    若当真是不明不白地交代在此处,当真还是不甘心呢。

    她又想起那夜里,萧阙进宫找她兴师问罪,临走时覆到了她的耳侧说的话。

    他说生辰宴那夜里,他做下的事桩桩件件出于本能,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发自内心。

    想起此处,她便就觉得有些后悔,只因当时害羞而没好意思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