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70节(1 / 2)

嫁乱臣 倾巳 2261 字 6个月前

不用想也知晓是谁给拿走了,在春棋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只胡乱扯了个谎,心下却觉得那劳什子温柔都是她看岔了眼的错觉,他分明就还是那个满腹坏水的霸道鬼。

    雍州,西平县朱家村。

    一个身姿妖娆高挑的红衣姑娘走在空寂狭长的村道上,伴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响,时断时续。

    只见女子在一处破败院落门前停下,伸手叩了叩门:“请问有人吗?小女子途经此处,月黑风高不便赶路,不知能否投宿一晚?”

    话音刚落,门从里侧被人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个农户打扮的大汉,手中杵着跟拐杖,但是并非好似腿脚不便,而是有眼疾。

    “我这边不好招待,姑娘去前面岔路口不远处的朱大婶家中借宿吧。”大汉给人指了路,作势要将门阖上。

    女子见被拒绝,也不走,只是又接着道:“赶了许久的路,不若大叔容我先讨口水喝歇歇脚,过会儿等我同伴来了之后就离开,不会耽误很久的。”

    听罢,大汉只好侧身让让,将人放了进来。

    女子感激笑笑,跟着大汉进了屋内后,嘴角的笑意却僵在了嘴边。

    只因见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清隽舒朗的面,手摇折扇的翩翩公子。

    不知是何时到的,此刻就四平八稳地坐在屋内,大概是听见了方才的动静,此刻正朝着她看来,嘴角噙着抹笑意:“姑娘好巧。”

    洛蔓笙干笑两声,有些意外薛鸣岐竟然也查到了此处,甚至来了比他们还要快些,心下顿时有些焦急,有些担心东西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那个大汉显然是一个人独居在此处,除了失明的双眼而外,手背上的几道刀伤也是分外狰狞。

    洛蔓笙收回打量着人的视线:“大叔只一个人独居在此处么?”

    大汉熟练地给她倒了碗热茶,点点头:“姑娘也是想来打探有关于尘少卿的事吧?”

    洛蔓笙听罢,有些意外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只怕是薛鸣齐先她一步问过了眼前的男子。

    见此,她只开口承认道是。

    大汉听罢,仍旧神色如常,只说叫他们稍后片刻,有一样东西想叫他们过目。

    看着大汉摸索到了安放杂物的柜子前,洛蔓笙疑心地蹙了蹙眉,到现在为止事情都进行得尤为顺利,可她却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只是那种不安还没有得到印证,就听见一旁的薛鸣岐大呵一声:“姑娘当心。”

    可薛鸣岐出声已经太迟,洛蔓笙只觉得地面像是突然陷落,两个人都掉进了地下的暗室之中,跌落的瞬间带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

    跌到地上的时候,洛蔓笙因着最后是被薛鸣岐护在怀里,摔的不重,甫一落地,待反应过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之后当即沉着面将人给一把推开,自顾自站起身来。

    薛鸣岐支着腿,想起她方才的举动不由得莞尔,随即只听见她高声对站在上面的大汉不解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大汉不理人,只是脚步越来越远。

    都还没交手,竟就这般窝囊中了计,将洛蔓笙有些不忿地踢了一脚墙,只听见薛鸣岐道:

    “那大叔分明有眼疾,不能视物,但是这屋中的摆放却能乱中有序,独居一人自然应当一切从简,可是他却有空余的茶碗,一直烧着的火和备好的热茶,可见这院落中必定还有旁的人。”

    洛蔓笙不接话,只不愿承认他方才的分析都在理。

    那个大汉一开始不直接出手,现下不过是只将他们困在此处,若是真如薛鸣岐分析的那般,那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们亦是在找人。

    两人都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片刻后,突然又响起了一道脚步声,极轻,身子也应当极孱弱。

    只见大汉扶着一个行动有些迟缓,瞧着已经到迟暮之年的老者,慢慢探下头瞧着他们。

    望见人,老者说得是一口的字正腔圆的官话:“你们二位是什么人,为何在探听尘大人的行踪?”

    老者说话客气有礼,倒不像是想与人为敌的模样。

    可是方才才被摆了一道,再轻信不得。

    洛蔓笙带着迟疑,怀着些顾虑未出声。

    却见薛鸣岐恭恭敬敬一揖,又伸出手递上自己的令牌:“在下来自兖州薛家,是薛时山的嫡子薛鸣岐,此番前来,是想来探一探当年安定县的真相,给姑父姑母一个交代,也想给薛家一个交代。”

    洛蔓笙费解地瞧着人,不知此举又是何意。

    却只见老者听到薛家二字的时候,脚步已是有些激动地往前迈了迈,却又硬生生止住,复而又看了看一旁的红衣女子,仍旧是怀着些戒备小心问道:“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见老者这般问起,又有薛鸣岐先挑了头,洛蔓笙只好也一揖:“我奉主子瑞阳王府萧阙之命,亦是想来查清当年的真相。”

    老者闻言未动,只好生端详起了那枚从薛鸣岐手中接过的令牌,慎重万分。

    洛蔓笙在一边等得忐忑非常。

    怕对方是冒充,故意套话。

    又怕对方当真是要寻的人,却对萧家有芥蒂。

    不过看着薛鸣岐这般坦荡,必定是留了后手,心下一横,正准备也将自己的身份也一同禀明之时,只见老者只仰天大笑,眼角却又泛出些泪花来:“深陷半截黄土,苦等信音,惶惶不安十余载,总算是没有辜负先帝期望,尘少卿重托!”

    见老者悲恸神色,倒真是不似作伪。

    将两人拉上来之后,几人互相禀明了身份意图,老者竟是当年被尘岱派出送信的下属。

    他们当真是在等人,这些年张昌的人定没少沿路追查,假冒的人亦是不少,才叫他们疑心这般重。

    她瞧了瞧一旁被来拉了上来正在整理衣袍的薛鸣岐,他明知其中有诈,还故意中计,为的也而不过就是叫他们放松警惕,引出余樵罢了。

    果然还是那只狐狸,几年不见,算计人的工夫倒是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