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乱臣 第144节(1 / 2)

嫁乱臣 倾巳 2144 字 6个月前

夏琴大婚那日打扮得格外好看,本来底子就不差,凤冠霞帔一戴,略施铅华,清扫峨眉,再涂唇脂,活脱脱的就是个娇美人。

    苏苑音满意地点点头,替她省了听训的章程,夏琴有本事有能力,可以靠着自己立足于天地之间,不需用那女戒来束着她。

    夏琴知晓了她是什么意思,随即眼眶红得厉害,苏苑音安慰着,声音里却也不自觉的带了些哭腔,夏琴一路都跟着她,同甘共苦一起走来的,如今又怎么舍得。

    好在两个人都尚且能收住,只是春棋可绷不住,敞开了嗓子就嗷嗷哭,这一哭哪里还好,连佘涂都坐不住。

    直到外头喜娘来报吉时,才赶紧又将众人分来,将夏琴哭花的妆擦去,重新化新的。

    拜完堂,春棋就又先跟着夏琴去喜房里照看着,留苏苑音在外头应酬,纷纷想来巴结这个会稽首富新娘子的娘家人,源源不断地来敬酒,本是替她挡酒的佘涂早撂了,最后只剩她同旁人周旋到最后。

    ...

    会稽县令用袖口抹了抹额前的虚汗,仍旧是有些不知所措。

    豫章的张县令可没说这小瑞阳王萧阙会亲自来收那降书啊。

    如今眼跟前就坐着一尊大佛,他也知这本是巴结人的大好时机,还为此请来了舞姬,刻意准备了歌舞节目,可是这位祖宗脸色怎沉得这般厉害,好像也没听说他不近女色吧?

    他叹口气,也歇了讨好人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将人送走,会稽山清水秀,他其实在这做个小县令也不差。

    于是他随即叫一众舞姬都退下,又紧接着忙跪倒萧阙跟前,颤巍巍递上降书:“我代替会稽百姓献上降书,日后定为瑞阳王之命是从。”

    他俯下身子良久都不见萧阙说话,于是偷偷掀起眼皮瞧了眼他,也不知是不是他瞧错,这方才还一副生人勿进的阎王,现在为何盯着那名册...傻笑?

    随即见他抬眼,县令吓得又赶紧将头埋下,突然外头响起一阵轰鸣的炮竹声。

    县令咬咬牙,气自己怎都忘记了差人去交代,若是惊扰了萧阙,他会不会抬抬手,就将梁州铁骑将他们小小会稽夷为平地?

    “何人家中在办喜事?”上首的人发问。

    看吧看吧,意思意思就得了,非要放那最长最响的爆竹,现在可好,惹恼了萧阙,他们全都要跟着遭殃。

    “是...是那会稽首富赵家今日娶媳妇。”县令毕恭毕敬道。

    只见那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问:“那他们可有请你?”

    这是要开始问罪了吧?

    县令瑟瑟发抖得不行,只想赶紧同他们撇开关系:“他们也是才回来不久,我同他们不大熟,只大概是瞧着我县令的份上,前些天送了请柬过来。”

    他话落,还未来得及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就只见萧阙已经起身。

    他吓得忙跟出去,末了还是出于良心劝了劝:“大人,这大喜日子的,见了血也不好吧。”

    萧阙分了个眼风来给他,没理会他方才的话,只问:“请柬拿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冬月的南边总是比兖州和广汉都要暖和些,便就是连腊梅,连个花苞都还不见踪影。

    佘涂在宴席上睡了会儿又起来,也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些什么,听说是有贵客来了,方才还在这儿侃侃而谈的宾客全都一股脑走了出去瞧热闹。

    耳边突然就清静,佘涂却反倒不习惯,抬头就瞧见正盯着一处瞧,也不说话的苏苑音,方才在房中哭过,眼睛现下还带着潮气,乌溜溜的,瞧着模样格外讨人乖巧。

    她吃笑,伸着手拍了拍苏苑音的头,旋即又起身抱了两壶酒,踉踉跄跄地往外头走。

    “佘涂。”苏苑音看见她走,跟在身后唤了一声,却没将人叫住,只好跟着人一起往外头去。

    行至半路,佘涂才突然转过身来瞧她,没收住力,险些就又将另一个站不稳的人给撞倒。

    苏苑音想去拉她,却只在她手里接过一个酒壶。

    佘涂大手一挥,颇为豪爽的将手中的酒壶让给她,随即举起另外一个又接着往外走。

    苏苑音顿顿,随即也学着佘涂的模样仰头接了一口酒,因着失了准头,反倒浇湿了大半个领口。

    她难受地胡乱扯了扯,只是收效甚微。

    “阿音,你知道苏蕴之那个王八蛋在哪里吗?”佘涂吸了吸鼻子,突然只记得起千头万绪中那一条刻意被压得最深的心事。

    苏苑音蹙着眉头看她,有些不赞同她说的,但是看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只敢小声回嘴:“我兄长才不是王八蛋。”

    佘涂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不忿的撇撇嘴,旋即抬言不经意的一瞥,突然大声站起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槐树。

    “我最喜欢槐花了,他一定是替我去摘槐花去了。”

    苏苑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棵一簇簇叶子都枯黄了的槐树。

    两个人各说各话,压根就没说在一件事上。

    她一瞬不瞬的打量了片刻,还是没瞧出什么端倪,旋即又不死心,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了抽抽噎噎还一面屁颠屁颠跟来的佘涂。

    “别哭了,我替你上去找找吧。”

    苏苑音从没爬过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种天赋,也仗得是自己身子轻,树又没多高,上树上得格外轻松。

    佘涂也不知她怎地,突然就要爬树,只见她人已经上去,一时新奇,先前还给人打着气,后来没了劲儿,干脆在下面坐下等着她下来。

    苏苑音瞧得费尽,因站得高,视野也开阔,一时间就有些眼花缭乱。

    到了后来,她吹了会儿风,酒意散开了些,意识在清醒跟浑噩之间来回穿梭,倒是忘记了自己究竟上来做什么。

    脚下的树枝晃了晃,她扬眉,似是发现了什么乐趣,随即又踩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