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无意外,他一眼可以掠目到里头的两儿子,是知道两儿子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比起老父亲的沉着,曹栋和曹勇在听见父亲来了的动静时,先不约而同的动作是看看表:父亲这来的太早了吧?!
这两人,是认定自己没听说自己父亲一定会来的消息,所以潜意识里认为老爸会很晚来会偷偷来。令他们想也没想到,他们爸来的如此早而且正大光明露正脸了。
以上想法证实,曹家两儿子内心里并不太希望父亲在这个当口上出现的。
论如何吸引优秀人才会出乎大家的意料。最优秀的人才往往像宋天才,不会关注福利和钱财,是大佬的魅力排第一。
第3400章 找出来没用
曹育东这样的医学高高手一旦现身意味着自身是个巨大的人才吸引器,将吸引无数小年轻趋之若鹜。你说这两儿子面对满身光环如同太阳的父亲压力大不大?
儿子们的心眼儿全写在眼里了。
曹育东心头由此浮现出一抹无奈。实际上他从没想过和两儿子争。他现在是科研所所长了,不在医院里担任要职,没必要帮医院招揽人才。他的科研所招的研究员不是临床系学生,和儿子没这种竞争关系。
在场其他人,非为曹家儿子则没有曹家儿子心思。现场大帮学生看到医学偶像出现,全是难以表达的兴奋感。
站在同学们中间的谢婉莹,不知觉中心情更紧张些了。
领导到,袁芳老师起身,笑笑打招呼:“所长,大家在猜你来不来,我说你八成会来。”
是同事也是老朋友,袁芳老师是知道他家里那点事儿的,说话蕴含深意。听到,曹育东走过去和袁芳老师攀谈问询:“他们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大大佬领导外形如斯文人,吞吞温温,眼神实则犀利,脑筋转的超快,经验更是足够多,无需多问多想,来到现场一个扫眼一听一问人,马上意识到现场发生过什么猜出些什么。
袁芳老师让开自己的位置方便领导查阅电脑,同时手指显微镜方向向领导介绍说:“有位同学来到我们这里,对一块病理切片提出了些学术上的疑点。我正在帮她把病人病历找出来。”
顺袁芳老师的手指,曹育东再回头望到了在观察切片的家中老三,距离不远处,见到了人群中立着的谢同学,不由在脸上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微笑。不想给这孩子压力,他瞬时扭回头去再问袁芳老师:“你病历找出来没有?”
“找是找出来了。但是好像没什么帮助。”袁芳老师大大方方坦直道。
有些病例是这样子的,到死都有疑问未解。谁让人体秘密太多,医学一直在进展但是没能完全破解生命。
耳听这个病例真有点似她姥爷的情况,谢婉莹不由自主再走近去查看这病人的病历。
病历上写的正是送医途中病人死亡,之后做了遗体捐献,才有了这块特殊的病理切片。具体什么死因,临床医生怀疑是心肌梗死。毕竟病人年纪大,七八十岁了,老龄人心肺健康状况不比年轻人,死于心血管病猝死听起来挺常见的。
“我们现在听她说了之后,再研究下,确实这块病理切片不太像是典型的心肌梗死病理表现。”袁芳老师说。
老三在霸占着显微镜,曹育东只得坐下在电脑前面从电脑里头看切片图像,本质上是一样的,没区别。
“这心肌纤维是一大片一大片,与病历上所写的急性心梗可能有点儿出入。”曹育东说。
上面讲过,心梗在心肌细胞切片的组织病理上是呈现出逐渐的变化的。如病历上所写的话,这个病人送院的急性心梗发作发展期短,是不太能一上来全是心肌纤维而应该四周有些其它病理特征。
第3401章 有意义
另一方面,等于说这病历找出来后,不止没有解答到疑惑反而是加深了疑点。
怪不得袁芳老师刚在这里找到病历后,自己琢磨着,好久时长不先表达自己的意见。
原来如此。如李启安同学他们之前看不出问题的,终于听明白谢同学发现的“金子”在哪了。
这样说的话,难道是科研人员搞错了什么吗?
先要说到,这是收集到数据库里的数据。在没有引用到科研课题论文里头的数据前,和科研没有多大关系的,至多用到今天的教学上。
普通的数据收集极有可能是学生帮老师做的病理切片。诊断的话,学生暂时引用临床医生的最终诊断做标签,不能说完全有误。
“说绝对不是心梗?现在暂不能说完全排除。”曹育东再说道。
对一些病史道不清楚的疑难杂症来说,医学诊断要明确下来太难,更多情况下只能是成为医学圈内讨论的一个点。
除非病人家属有后续需求让医生追求真相,否则的话只能等医生们或科研人员们突然有这个兴趣或有任务需要,再慢慢深度去探索这个病例。谁让无论是科研或是临床工作全是太忙了,要处理的病案太多。况且是大佬都知道,如这种病例很有可能讨论完一圈再一圈最终继续没能获得正确答案。
可能这时候有人想到法医了。法医是否能完全破解所有人死亡之谜。答案是否的。
法医学的基础之一是医学。医学未能解除所有医学不解之谜的情况下要法医自行搞突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在新闻上会发现,有些争议很大的案件,大家纷纷怀疑是谋杀的案件,最终法医给出的结论却是没能给出确凿的杀人证据,只能说这病人是死于普通的多器官衰竭之类。
说到这里,袁芳老师再次提起谢同学的谨慎作风:“她没说不是心梗只说不典型,想再查找病历和大体标本核对。”
大体标本和病历如果能佐证出是心梗的话,这块病理切片可以成为心肌梗死病理切片中的特殊病例,作为不典型案例的宝贵教学资料。所以谢同学的谨慎怀疑很有意义。
“大体标本有吗?”曹育东问同事。
袁芳老师说:“这个恐怕不一定有了。”
大体标本比切片标本更加难以保存,占用体积,耗费更多资源。一个遗体不是全身器官都能保留下来大体标本的。做大体标本的器官要进行挑选的,一般是选有研究价值的进行保存。而且,在保存过程中,长年累月的时间里因为一些不可预测的因素导致有些大体标本出问题的话只能淘汰掉。
总之一句话,科研所搞这些东西,拿死人做研究一样是很烧钱的。
没有大体标本的话,想要继续探索这个病例只能靠目前仅有的这些碎片资料。
说到这块病理切片的最大特点是大片心肌纤维化。如果记得萧树刚的病例,里头曾经讲到缺血导致心肌细胞死亡变成心脏瘢痕,指的正是心肌纤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