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瑜据此想,陶师兄来这里是作为新领导,工作之余来检查下自己新科室的内部装修等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好鞭策底下的人干活。
不会儿,她发现自己错离谱了。
这,走过去,不进新病房里头巡视,不进办公室看看,走廊里一一擦过,最终进去的地方是——何香瑜在门口站下脚,确定自己的眼睛没看错门外牌子上面写着的那行字“病理标本室”。
这些跟现有临床医治病人关系不大的历史物品肯定先搬家。只是医生麻烦些,想找一些过去的病理标本,这段时间需要跑来跑去跑新外科大楼来。
夜里医生来标本室找历史病理标本,貌似场面感有点像外人想象中的恐怖片,黑漆漆中一点光下拿出个泡在福尔马林溶液瓶中的人体器官,面容诡异?
何香瑜的脑子里蓦然浮现出类似的电影镜头。
她自己本人是病理医生,也知道这类医院里的恐怖片拍的是脱离现实的扯淡。
医生找历史病理标本,不是带满恐怖气息的,是行为带工科性质,气氛为文化片笼罩。
病理标本室里的灯是大白灯,一开室内变白天的样子,这样方便工作人员找标本。所以说来这里是为工作而已。
每个架子上的标本,对医生来说是个记载着每个病人曾经与病魔抗争奋斗的历史痕迹,是人类与病魔战斗的史书。
这里没有寒碜的恐怖片,只有尊重和缅怀的纪录片。
眼望着他停驻在架子前看着那个玻璃瓶里的标本,何香瑜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恐怖片,因为她自个儿快变成恐怖片女主角想夺门而出逃命,谁让她到这里绝对是心虚到彻底了。
退退退,趁人不注意,她即将退到门口。原庆幸地以为他可能没发现她要逃,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到的时候,她猛然刹住脚,浑身惊悚的毛发如同如来佛掌心里跳不出去的孙悟空炸毛。
再有谁来了?
回个头,见是普外二科那张有名的扑克脸,她的魂魄要被惊出身体飞出去了。
谭克林仔仔细细扫视她的脸,确认是她没错后,对里头的陶智杰说道:“是你请她来的吗,陶医生?”
“没有。”何香瑜抢着道。
没有?你怎么在这?
陶智杰的嘴角不得已勾起来。
何香瑜瞟见他的表情,想哭了:她这是主动入瓮。
(本章完)
第3666章 谁能猜着
“我上厕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为妙了,何香瑜咚咚咚往前冲。
想想,两个完全不对脾气的男人竟然晚上凑一块儿了,这种场景只能想到两个敌人忽然联手是想对付谁的恐怖级场面。她绝不想被这两个大佬合伙起来针对。
见着她一溜烟地跑了,谭克林显得所有所思,进来后走到陶智杰旁边,说:“这是鲁老师上次手术的病理标本吗?”
陶智杰缓慢地点了点头。
“不让何医生说说?”
“她不会说的。”
谭克林听完他这话,眼里似是带了丝疑问:连你都不能让她开口说吗?
这并不奇怪。她和小师妹谢婉莹是多好的姐妹感情。所谓物以类聚。小师妹谢婉莹是个喜欢对秘密三缄其口的人,她一样。
拉开标本柜子下面的抽屉,谭克林取出里面的记录本,上面夹杂有标本当初的病理学报告,逐字重新阅览起来。
今天许多人见到了回来的鲁老师,许久未见,今时今日鲁老师的状况让所有人惊骇。
“他可能早预见到这一天。”谭克林说。
这话里指的是张华耀。
对病人预期最准的是病理。病理对病人的预后指向出错率极低。但是要能真正读懂病理标本和病理报告的医生,少数再少数。
不管张华耀再怎么让他们这群人讨厌,不可否认张华耀的医学才华是顶顶级的。
陶智杰眯起眼,能想象到张华耀应是把这个局一早布置好了,所以有计划地把能精准判断病人病情的病理科医生拐到了自己底下做事。
“他想做什么?”谭克林的嘴里仿佛自言自语起来。
啪。陶智杰一只手落拍在架子上,额头低着,把自己整张脸陷入到光下的影子里。
见他的表情,谭克林猜得到,张华耀什么都没对他说。
实则上,张华耀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和家属,是可以不对其他人告知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没义务告诉他们的。这让他们如同大海上茫然的小鸟飞飞飞,不知身在何处更无从下手。
要他们国协人说,张华耀是很自私,直接忽略掉了他们国协人与病人之间的深厚情感。可能在张华耀的心里,给母亲治病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不会让国协人来插手。
至于他们国协曾经在张玉清老师身上的遗憾想在鲁老师的治疗过程中弥补的心迹,在张华耀眼里可能更是个屁。
目前这个状况是让国协人心里很难受,百分百的意难平。
张华耀不管想做什么,只要是对病人好,他们国协可以当作算了。但如果是不好?
眼瞧这么个诡异的气息,实在叫人难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