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摸摸几个堂弟的头毛:“你们快吃,对了,回去可不能告诉你妈啊。”
“知道啦,谢谢哥。”大牛赶紧给两个弟弟一人捏了一块,又给周雷塞了一块,最后才捏了一块给自己吃。
二牛和三牛瞬间被这美味给震惊到了,然后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周雷也不吃,只笑看着他们。
二婶心疼前头的一对儿女,对这三个孩子,自然就差了些,都是自己养的,疼肯定是疼,但只是没那么心疼而已,甚至有时候,他还看见过二婶交代他们三个以后要照顾大哥大姐,只因为他们是没爸的孩子。
“你们先吃,我去找找叔去。”周雷将铝饭盒塞到大牛手里。
大牛赶紧说道:“我爸不在家。”
“嗯?”周雷有些意外:“这休息天不在家,去哪儿了?”
“去姥姥家了,大表哥要结婚,妈叫爸去帮忙呢。”大牛到底年岁大了,说起话来调理清晰多了。
周雷回忆二婶的娘家,就想到那个特凶的小老太太。
行吧。
“那你们快吃,吃完了我好赶紧回厂里去。”
周雷这么一说,三个孩子顿时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让周雷留下,奈何周雷是真不能留下,最后只能将空饭盒收拾好了,又拿出手帕给他们擦了嘴,才狠心起身离开。
出巷子的时候,意外发现头上戴着小白花的郑婷婷。
她似乎正在等他。
“周雷。”
郑婷婷走过来,眼睛还有些肿,她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他:“你帮我带给你师娘。”
说完,不等周雷反应,直接就一路小跑进了她舅舅家门。
周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往口袋里一塞,直接上了公交车,往姚家去了,所以在天擦黑的时候,鹿仁佳再一次看见了周雷。
“你怎么来了?”
“郑婷婷的信。”周雷气喘吁吁,将信往鹿仁佳手里一塞:“我得赶车,师娘我先走了。”
说完转头就跑了。
鹿仁佳捏着信,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出了巷子口,才回头开始拆信。
郑婷婷这封信写的很长,整整三张纸,有两张纸都在诉说恐惧。
郑国强死了,按理说,已经不需要去讨好马主席了,可不知道上次吊唁的时候,周兰跟马主席说了些什么,总之两个人不欢而散,然后周兰就病倒了。
郑婷婷跟着舅舅回了家,因为鹿仁佳说的话而心绪不宁极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谁曾想,前天马主席又去找周兰,然后周兰就起身去了警察局,她说刘大脑袋伤了郑国强,确实该死,她不会原谅刘大脑袋,想问警察局什么时候给刘大脑袋定刑。
警察们也焦头烂额呢。
他们劝周兰:“这刘同志精神上出了毛病,再加上郑国强的死因是因为吞了玻璃茬,导致腹腔大出血才死,所以刘同志不能算是杀人罪,顶多只能算是伤人的罪过,而他这精神上的毛病,是可以减罪的。”
减罪?
周兰脸色更冷了。
郑国强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周兰也不想他死于非命。
可一想到郑国强是因为睡了刘大脑袋的老婆,她又觉得他死的好。
一时间,这矛盾至极的心理,叫她难以承受。
“而且这事儿吧,一旦到了法庭,那就要寻找证据,如果郑国强跟刘同志的妻子确实存在不正当关系的话,那么……”警察的话未尽,意思周兰却是知道了。
虽然刘大脑袋的罪会定下,可真走到那一步,郑国强做过的事也会公开,到时候,刘大脑袋会因为精神疾病而逃过一劫,反倒是她的两个儿子,会顶着搞破鞋儿子的身份,丢人的活在世上。
这怎么可以?
于是周兰又回了家,她去找了马主席,同意了马主席的提议。
郑婷婷今天一早被喊回了郑家。
信里写道:“他们都在逼我,逼我嫁给马家的傻儿子。”
说到底,郑婷婷还是希望鹿仁佳给出个主意,让她逃出马家这个火坑。
鹿仁佳决定还是要和沐戈壁商量一下。
于是晚上做完运动,鹿仁佳搂着小娇夫,眯着眼睛谈起这件事。
沐戈壁的意思是:“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账本咱们还没能送到部队去,自然还是得小心为上,郑婷婷帮助咱们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她真的被逼着嫁给马主席的儿子的话,难保不会将咱们供出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
沐戈壁闭上眼沉思片刻:“先静观其变,你让郑婷婷看看,郑国强的两个儿子是不是都留下接工作了。”
“如果接了呢?”
“那账本里写了不少人马主席的私密事,如果我是周兰,肯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误导马主席她知道什么内幕,然后让马主席将两个孩子的工作给办好。”
沐戈壁说了开头,鹿仁佳就明白了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