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院子外响起了轻微的响动声。
有点像是什么东西在翻栅栏。
醒来的卫凌眼里闪过一丝凛然,然后起床。
他没有开门出去,而是轻轻打开窗户,对着远处栅栏上黑乎乎的一团扔了一根从屋檐下掰下的冰凌。
冰凌不长,带着疾驰而去的凛冽。
“哎哟……呜呜——”
一道呼痛声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痛呼声刚响起,对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贼,又赶紧把手塞进嘴里狠狠咬住才挡住了惊醒主人的声音。
忍着难以忍受的痛,爬栅栏的人栽倒下了栅栏。
扑倒在松软的积雪中,贼人不停用手搓揉着受伤的屁=股,刚被冰凌打的位置又酸又涨,还麻,难受得要死。
恨恨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栅栏,贼人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秦家院子里的那些肉。
观察了一下四周,又仔细聆听了一会,在没听见什么动静后,贼人忍不住再次爬了栅栏,他不觉得刚刚屁=股上的痛是人为,以为是自己刮蹭到哪引起的,所以才再次做贼。
腿刚骑坐在栅栏上准备翻过去,贼人的屁=股再次一痛。
这次的痛比上一次痛多了,痛得他根本就控制不住痛呼,惨叫一声再次扑到到积雪里,厚厚的积雪被扑出一个大大的人形。
到了这个时候,贼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捂着痛处,贼人一声不吭爬起来就跑。
不跑不行,现在可是严打时期,小偷小摸要是被抓到不仅要被劳动改造,还要被判刑,真坐了牢,这辈子就完了,说不定大队书记能把他吊在村口示众。
一步三滑,贼人跑得飞快,跑到家时早就摔得鼻青脸肿。
秦家,卫凌见赶走了人也没去追。
他跟秦清曼进屯时天色虽然晚,但还没到彻底黑,眼尖的人肯定能看到马背上驮着的野猪,胆子大的人可能看到野猪的第一时间就动了歪心思,才有了半夜爬秦家栅栏偷肉的事。
可惜遇到了卫凌,只能铩羽而归。
赶跑了人,卫凌关上窗户,然后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安置在厅堂里的两只鹅迅速抬起头看向卫凌,黑暗中,两只鹅的眼睛反射着雪光清澈无比,嘴里也发出轻微的啊啊声。
“嘘。”
见鹅没有大叫,卫凌知道它们认出了自己,赶紧伸出手指轻嘘了一声警告。
被警告后,两只灵性十足的鹅迅速把头埋进腋下接着休息,有人代替它们看门,它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卫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两只鹅当作了看门吉祥物,见鹅还算机灵,才接着往厨房的方向走。
虽然秦清曼让他不用管灶膛里的火,但从经验来说,当然是火不熄灭才更能让卤进味。
月光好,卫凌视力不错,也没点灯,就着月光打开了厨房门。
门一开,浓烈的卤肉香就扑鼻而来。
也不知道秦清曼往锅里放了哪些调料,连卫凌这个前世吃惯了美味的人都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同时努力控制着嘴里的唾液分泌。
灶膛里此时只余下一点暗淡的火子,要是没有新柴的加入,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彻底熄灭。
卫凌往灶膛里塞了几根柴,等火苗起来后才回了房。
刚躺在床上,睡梦中的楚楚突然翻了个身贴近,小鼻子也不停地嗅着,小嘴还吧嗒吧嗒的响。
看着这样的楚楚,卫凌顿时反应过来。
他刚刚在厨房里待了一会,身上沾染上卤肉的香气,把睡梦中的楚楚给馋到了。
卫凌伸手点了点楚楚的小鼻子,主动躺得离小孩远一点。
离得远了,肉香味没那么浓,梦中的楚楚不再受干扰,翻个身吧嗒了一下嘴又睡安稳了。
卫凌抬手闻了闻身上的衣服,似有似无的卤肉香。
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在之后卫凌又被院子外的动静吵醒了几次,他不再是留手警告,而是直接用五分力扔出手里的冰凌,五分的力道立刻让夜晚做贼的一些人灰溜溜滚蛋。
黎明十分,外面再无响声,卫凌趁机补眠。
秦清曼白天被野猪追击,又是斗智又是算计,身心俱疲,晚上家里多了一个武力值杠杠的男人,安全感爆棚,一晚安睡到天明。
中途连个梦都没有做。
夜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反正第二天醒来数了数院子里的肉块,一块都没有少。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屋里,秦清曼才慵懒地睁开了眼睛。
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秦清曼笑了起来。
从穿到这里,昨晚是她睡得最踏实、最安稳的一夜,哪怕不远处的东屋就睡着一个还算是陌生的男人,她也真正睡安稳了。
翻了个身,秦清曼抱着被子笑了起来。
家里两个炕都烧着,厅堂里的炉火也没有熄,整栋屋子的温度都非常好,哪怕秦清曼光着脚丫伸出被子也没有感觉到冷,还别说今天家里的温暖有后世暖气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