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贸然出手,定会惹旁人猜疑……借着狼奴与他之间的渊源事情就好办多了。这样就算其实他没看到,也不会因此多想。
想明白后,楚言枝眉头舒展开,仰头看狼奴:“我记得你一直说要回报他来着,以你的能力,恐怕还没能付诸行动吧?”
狼奴脸红了,怕殿下以为自己无能,忙道:“奴在攒钱了……还准备休沐日的时候带些东西去看望他。”
“你那点银子,攒到何时能备出一份像样的礼?这楼阁灯到底最后是落了我的手里,你又是我养的小奴隶,以前没门路便罢了,现在还怎么好让这个人情欠下去。”
楚言枝转头叫绣杏拿钥匙去库房把那个紫光檀八宝砚屏取来,想着嵇岚是与家中庶母住在一起的,又让红裳把那只金累丝嵌石如意也一并拿了,收装好让人送去。
绣杏捧着东西,啧声道:“狼奴,你那楼阁灯虽巧夺天工,可哪值得过这两样东西。殿下是在为你还人情呢!”
狼奴脸更红了,原本攥着楚言枝袖摆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红裳笑道:“你可别趣他了,瞧人都羞成什么样了。”
“他就是脸皮子太薄,动不动脸红。这么大的人了……”
“这恐怕得怪他生得太白,藏不住,哪像我们?脸烧得要着火了旁人都看不出来,还嫌咱们木讷呢!”
宫婢们笑着散开,楚言枝也忍不住笑了,但看到狼奴那一副极挫败的样子,还是忍了忍。
“他们同你开玩笑呢。”
狼奴在意的不是这个,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楚言枝喝完这盏香薷饮,起身往内室去。察觉到小奴隶的情绪不好,路过时她不动声色地擦碰过他的肩膀,才到妆台前坐下卸了头饰准备睡午觉。
狼奴往镜台前一看,恰与殿下在镜子里对视了。他福至心灵,出了兰心阁候着。
等楚言枝睡下,其他人都退了出来后,狼奴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跃了进去。
他悄步撩开帐子,蹲跪着抱住正阖眼稍歇的殿下,不敢亲她,只把她往怀里揽,闷声问:“殿下嫌奴是没用的小狼?”
楚言枝确实很困,靠在他肩膀上漫声道:“你一个小奴隶,也不需要多有用。”
狼奴心一颤,咬着下唇不语了。
楚言枝并没注意,继续道:“能陪着我玩,让我开心,就是有用了。这件事你不要想多,我也没想到给我和三姐姐讲课的人会是他。那张纸……”
楚言枝苦恼地揉了揉额头:“那句话八成是被他看见了,他还知道是你写的。我怕惹麻烦,所以得借着灯笼的事给他回礼,示意他别到处乱讲。你之后去看望他的时候,也切记得态度好些。”
狼奴听到这,已完全明白殿下的意思了,眼睛亮了亮,把她抱得紧紧的:“好,奴都听殿下的!奴也会让殿下永永远远开心,做殿下最有用的小狼。”
他又讨好地亲她了,楚言枝却避了避:“别弄了,我要睡觉,出去的时候记得动作轻点。”
狼奴只好不舍地松了手臂,捧着她的上半身把她轻轻柔柔地放平,然后提了被子给她盖好。
楚言枝直接翻身朝里侧躺了。
狼奴看着殿下舒展慵懒的侧影,忍不住想,这样的殿下从后面抱起来一定很舒服。他手朝她凹陷下去的腰线上移去,但想着殿下方才的话,还是忍不住了。
因为早上起得早,上午累着了,还来了葵水,楚言枝这一觉睡到申时才起。睡完她整个人有点懵懵的,这时中午遣出去的小太监回来了,说礼都已送到了,嵇先生原本不肯收,是他母亲看见了,硬给留下的。
不管怎样,他收了礼,这事可以告一段落了。楚言枝心情好许多,下午练绣技的时候都是哼着歌练的。
狼奴见殿下开心,原本笼罩在他心头的那层阴翳彻底散去了。
然而及至晚间,狼奴躺在后院主屋的床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他满脑子都是殿下,即便抱着木奴,也觉得怀抱冰凉,没有安全感。
他早就不满足每回只是亲着殿下、抱着殿下了,生出了勾引殿下的念头。可殿下对他虽有了那么点些微的欲望,却不明显,只图舒服才任他如何如何亲。
狼奴觉得胸口闷闷的,一把掀开了被子。
他往下看了眼,脸不禁再度红透了。
怨不得他脸容易红,实在是……这副身体太不听话,没有几时能够安分。
长大实在太烦了,他对殿下一有点心思,就会被身体出卖。怪不得人都要穿衣服……小时候他不理解,如今彻底明白了。
可衣服能遮掩旁人耳目,却骗不了他自己。
狼奴难受得仰了仰脖子,后脑抵着枕头,迷惘地望着顶上承尘,不知道今夜该怎么度过去。
忍过一刻又一刻,他往枕下摸,是那张已经皱得不行的刻印画。他犹豫着把手伸向床头案几的抽屉。可要是真看了那书后面的内容,他以后火气会一日胜过一日吧……
除非殿下能和他一起看。
狼奴从床上坐起,走到衣架前,从换下的衣服里摸出一方白帕子。
上面隐隐散着血气。
狼奴对这血气再熟悉不过,他回来第一晚做的那个梦里,就萦绕着这样的血气,和独属于殿下的气息混在一起,悉数包裹着他。
狼奴攥着帕子,脚步极缓地走回床沿坐下。
各种奇异的念头袭上他的脑海,他立刻把这帕子丢到一旁,抱住被子把头脑整个埋进去,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可即便呼吸被窒住,噗通噗通激烈的心跳声还是快把他的胸腔震碎了,一并要震碎的还有他的理智。
他的欲望太浓烈,每夜每夜、整夜整夜得浓烈。
他可以一遍遍地压制下去,可压制得太难了,似有一头困兽随时都能冲破围栏,而这围栏已经千疮百孔。
狼奴在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浑身都滚烫,特别是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