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不高兴听这种话,他没长大?他比他高,飞针术比他熟练,功夫都快比师父还要好了,哪里没长大?
连殿下也说他长大了……
“是你老了,看谁都是小孩子。”狼奴跟着他进去了。
刀疤余向来生活节俭,屋里没什么东西,连说收拾要走,也就收拾出了那么个瘪包袱。
“这么好的太阳,晒晒呗。”刀疤余提了两只凳子出来,放到门口靠墙的边上。
狼奴跟他挨在一起坐下了。
他偏头看了眼,明明是和师父差不多的年纪,刀疤余的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了,脸上那道刀疤隐匿在其余皱纹里,倒不那么显眼了。
“你就是没长大,看辛小公子,哪回办差不是拔尖的那个?你丫学了我的飞针术,就没想过用到正途上?”
狼奴最不爱听这些话了,可刀疤余要说,他又没法儿堵了他的嘴。
见他不说话,刀疤余搡了他一下。
狼奴皱眉:“干什么。”
刀疤余往地上磕了磕烟斗:“你喜欢七殿下?还想做她驸马,是不是?”
狼奴微僵,垂眸“嗯”了声。
“你不怕没结果?”
“怕。”
“怕你还犟什么犟?”
“没有犟,我爱她。”
刀疤余笑一声:“你就是个孩子。”
狼奴懒得和他多讲。
“总出去做任务,也不好,毕竟危险。你待在她身边,挺好。”刀疤余吸了口烟斗,嗓音深沉,“她喜欢你吗?”
“喜欢,但是不爱我。”
“那怪可惜。不过对她来说,不算坏事。她要真爱你爱得寻死觅活,反而对谁都没好处。”
狼奴抬眸:“为什么?”
“你小子你说为什么?她是大周的公主,别说她是公主了,你看哪家的小姐要是爱上了府里的下人,非那下人不嫁,你猜她跟那下人是个什么下场?”
狼奴揪着木奴身上的小衣服,轻声问:“不能爱吗?你们人都好奇怪,凭什么不能爱?”
吸不出来烟,刀疤余把空烟斗靠墙放着了:“她是该清醒,不能像你这直脑子一根筋。我也劝你别陷得太深,辛大人和辛夫人不是为你找爹娘了吗?你该把心思放到别处了。”
狼奴不想跟他谈这些,起身把凳子放到他屋里,抬腿要走。
“喂。”
狼奴回头,眉头已经皱得很深了:“干什么?”
刀疤余看着他的眉眼,良久才别过了视线:“没啥,你走吧。”
在定国公府过完夜后,狼奴准备回去了。临走前,他喊了辛鞍一起走,辛鞍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嘴里还叼着个包子,一边嚼一边跟他往外走,然而狼奴没往承天门的方向去,反倒去了市集。
“哥,你想买啥?”
狼奴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等他又问一遍了,才停下脚步,问他:“你知道去哪买避子的药吗?”
辛鞍愣住了,吃一半的包子“啪嗒”掉到了地上。
路边盯了半天的狗一探头给叼走了。
狼奴见他这样,抿唇回身继续往前走。
“哎哎哎不是哥,你你你,你……”辛鞍上前拉住他,结果“你”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完整。
狼奴尽量板着脸,不让自己脸红,再度道:“我问你,哪里能买到避子的药。”
“不是,不是哥,你去年的时候,连遗.精都不懂,看到那种书,脸红得跟猴儿屁股一样,你这,你这……”
辛鞍感觉他这变化太突然了,但很快笑容变得下流起来:“大哥,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是要给哪个小姑娘避子啊?”
“给我自己避。”
辛鞍又愣了一下:“啊?”
狼奴嫌他耳朵不好,声音大了些:“我不能让她怀我的小娃娃。”
辛鞍想笑,然后真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了半天。
狼奴拍了他一下:“不准笑。”
他越不准,辛鞍越想笑,最后笑得捂着肚子,恨不得直接躺地上打滚。
狼奴不理他了,径直往前走。
“哎呀哥哥哥,你别生气嘛哥,我,噗嗤,我不故意笑的,我是真憋不住啊。那个,那个‘她’,谁啊?”
狼奴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一个女孩子。”
“你不废话嘛,我问你她谁家的,叫啥名儿!”辛鞍推他,“你跟我讲,我真不告诉别人!也绝对不告诉你家小殿下!该不会是她身边哪个小宫婢吧?哎哥我跟你说,这糊涂你可不能犯啊!这私通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