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地解开腰间玉带,深紫色外袍和白色长衫被随意丢在褐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他眸光晦暗,踩着玉阶入了水,走到最深处时,花瓣堆积的涟漪不过在他腰间晃动。
强烈的男子气息伴着独属于他的淡淡荷叶香,一并袭向苏吟儿。
苏吟儿低垂着眼眸,惨白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的唇儿似有千言万语要质问他,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他一把扣紧她纤细的腰肢,强迫她抬起头,迎上他犀利的视线。
“想骂我?觉得委屈?”
陆满庭冷笑,不再温润的声音极为可怖,多年来积压的偏执化作一道浓黑的欲,在他灼灼的眸底迅速地游过。
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苏吟儿应该怕的。
可她气得浑身发抖,沉闷的痛让她连呼吸都打着颤儿。她拼尽全力,纤白藕臂捶打在他的结实心口上。
一拳又一拳,尽情发泄着她从未有过的叛逆。
陆满庭只愣了一瞬,便静静地站在汤池里,一动不动,任由她委屈巴巴地捶打着。
花瓣浮动,无数的涟漪荡漾,苏吟儿在汤池的狼藉中,发上的缀珍珠玉簪子不知何时落入水中,丰美的三千青丝如绸缎般顺滑,随着池水晃开勾人的弧度。
她本就力气小,花拳绣腿没什么力道,没把他打痛,似在给他挠痒痒,倒让自个的一双白嫩双手疼得厉害。
她愈发生气了。
一直压抑着的痛苦呜咽化作悲伤的哭声,一股脑儿的倾泻。
“你坏!你是个坏哥哥!”
她口不择言,明明是哀怨的怒骂,却因为时断时续的娇滴滴的婉转声,听起来格外的悦耳、格外地让人热血沸腾。
她不曾注意到他眸中的变化,只费尽心思地掐他心口、拧他胳膊,誓要把他弄痛,誓要让他也感受她的痛。
陡然,她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扑腾着朝后方倒去。
陆满庭本能地拽紧她的腰肢,她却在挣扎中挣脱他的怀抱,宁可趴在冰凉的汤池石壁上,也坚决不接受他的好。
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被惹急的小白兔,胡乱地咬人。
陆满庭忽地笑了,似冰封的冬雪初融,笑得温暖肆意,笑得昳丽优雅。
他强行将她箍在身前。
“就这般讨厌我?”
他撩起她鬓间湿乱的发,抚摸她拧成一股绳的细眉,看着她那双蒙着旖旎的美目不断滴出水来,戚戚地瞪着他。
她莹润的双颊胀得通红,气喘吁吁间,似乎下一刻就能背过气。
他覆上她的眼睛,叹气:“你这个女人,简直......”
他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
迷迷糊糊中,她渐渐倒在他的臂间,似极了破碎的玉娃娃,殷红的小嘴微弱的张开着。
他满意极了她这副昏睡的乖巧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褪去她黏湿的衣裳,用柔软的白纱蒙住她的双眼、缠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脚。
汤池的后方,有一道暗门,那是他和她的极i乐之地。
*
清晨的金辉洋洋洒洒,透过半掩的竹帘、穿过浅蓝色的蚊幔,照在苏吟儿卷翘的长睫上。
苏吟儿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昨夜哭得太久,她流转的美目有轻微的红肿和酸涩。
头顶是一片简单的蓝,暖玉做成的床头刻有繁杂的祥云图案,荞麦软枕的另一侧,隐隐有熟悉的淡淡荷叶香。
这是陆哥哥的卧房,而床榻上,只她一人。
她早已习惯,掀开被子的时候身子有些僵硬,似乎维持一个姿势许久没有动过;除了手腕和脚腕上的浅浅勒痕,她并无其他不适。
说来也是个怪事,只要她同陆哥哥在一起,她会睡得格外沉,醒来后总是不记得前一晚发生过什么。
那么私i密又亲昵的事情,她也羞于去问他。
不远处的窗边,陆满庭站在桌案旁、手里执着一只狼毫笔,背对着她写写画画。
黑色的锦袍裹着他紧实的肌肉,宽肩窄腰、线条流畅,无一不是矜贵。
他总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像深埋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般,将所有的情绪和喜好全部隐藏。
桌案的一角,蛊子里煨着一只金色镶边的粉彩折腰盏,徐徐热气混着浓浓的药香从盏底升起。
陆满庭没有回眸,清冷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画卷上。
“醒了?先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