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的瞪大一双眼珠,但瞧小皇帝真将那悬腰的「太阿」、「鱼肠」剑身亦随之一一摆于地面上,满腹狐疑的贺柏灿纵感纳闷,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此乃两位自愿弃神兵而不用;捨本逐末,遇险莫悔。」
接着,他又揶揄着身周六将说:「但这才算明智之举;不像有些人啊,仅管晓得抄傢伙浑没用处,却还是一古脑的胡戳乱砍------」
「老不死的,别以为仗着有一副活甲鱼壳就趾高气昂,待会即叫你嚐嚐我大哥与万岁爷的厉害!」不甘示弱的张飞马上还嘴骂道。
或许是未料及他们和皆碎裂成黑石块的璽印具甚因果干係,又断论对方必曾得左、于二仙相助,刚刚始能爆发拦阻自己下杀手的劲道,所以虽猜不着刘汉龙师徒为何有恃无恐,贺柏灿仍一面潜运已四百多年的「伏魔神通」真元,一面朝二人走过去并间散的说:「好呀,我现在便来见识见识---那对老神棍又教了你家主子什么古怪的手段!」
语毕,全身骨格「劈啪」作响的贺柏灿就趁抬臂瞬间,把两股更威猛的巨力骤往前推;而本认定修为远远难及的他们应不敢直攖其锋,谁知非但是神情坚毅的刘汉龙仅单掌即接下这招,便连个头尚矮的藤龙居然也不退反进,且于错步剎那就运劲化解来势!
这比目睹金冠、令剑甚至玉璽遭毁,更让贺柏灿吓一大跳;不过实战经验丰富的他可没立即打退堂鼓,辨别出藤龙还是较弱的那环后,绕避刘汉龙的身形已驀然腾跃,朝这位小皇爷心窝猛拍了一记「降龙印」!
若是在一炷香前,那时火侯兀浅的藤龙莫说抵挡,可能躲都来不及躲便先丧生于招法精妙的贺柏灿掌底;然而歷经完融合璽印的易筋鍊骨锻修,又已得到左、于二仙的加持,这功力跳昇十馀级不止的汉少帝此刻宛如已转变作另一人,在大旋身中除已使出师门承传武当心法的「飘絮定山掌」迎敌外,甚至还寻隙向他右腕处抹了一把------。
贺柏灿因不解其意兼之未曾受伤,刚开始亦不怎么理睬,直等藤龙试图再靠近自己的左肩部位,他方斜踩一步的喝问道:「你做什么!」
可是话甫出口,骤感微疼的贺柏灿忽察觉适才遭抹之腕背上,那附于体内的「如意幻甲冑」竟碎裂了数片;而当惊恐的他欲再追问,已挡在两人中央的刘汉龙就跟徒儿指正说:「陛下,您力道用是用对了,只不过技巧略为生疏些;嗯,容微臣来献丑一次------」
贺柏灿闻言大骇,顾不得手腕痛楚即运足了内力逕朝对方的胸胁要害打去;刘汉龙似也料及他将会有此反应,待大徒弟往旁稍稍挪后,便仿效其先前动作示范性的欺向敌人左肩,要让屏息的藤龙瞧个清楚。
然而称得上老江湖的贺柏灿又岂是泛泛之辈?一个「神龙摆尾」的回踢中,已灌注「伏魔神通」真气的脚踝立刻就狠扫他脖颈;没错,精准掌握的刘汉龙正是等对方来这一手,身体后仰间即藉滑行馀势,把右掌心顺利凌空抹至贺柏灿左侧的肩膀上面------。
怪事发生了;明明看人家手掌压根都未曾触碰到自己,可是贺柏灿左肩头的合金冑甲居然一部份便于剎那间化作了绽碎铁块,不过当他才刚感受到剧痛,刘汉龙运足「仙元劲」的另一道「凌虚破」又已接着迎面袭至!
早没有进门时的嚣张气燄,死命招架的贺柏灿虽想不透这两人武功为何一下子竟可增强数倍,亦不打算就此认输,所以在六将起鬨叫好之馀仍勉强咬着牙苦苦支撑;但心里系掛陵墓外十几万汉军安危的刘汉龙却不愿再跟他乾耗了,趁着贺柏灿欲使目前仅能倚靠的少林护寺绝学倾拼之破绽,即用于吉亲授的功夫配合着「斗仙诀」与之抗衡。
那是一场无法投机取巧的对槓,双方只得各自拿出体内积蓄真元来一决高下;而浸淫「伏魔神通」密技近五百年的贺柏灿见刘汉龙居然敢正面迎击,没有退路的他此刻终于头一遭萌生了怯战恐惧------。
习练「仙身术」一段期间的刘汉龙这时总算瞭解它奥妙所在了,儘管不确定是否跟淬取璽印精华有无关係,然而相较于先前应付许昌召唤「二郎神」的那种内息缺黜情形却显有天壤之别;因此待发现贺柏灿已呈不敌败象,便藉他劲道略挫的空档全力反攻!
「轰」声巨响后宛若被大铁槌狠狠敲中了心窝,不禁后退一步的贺柏灿此刻再也无法掩盖虚脱窘况,驀然蹲跪之际更喷出了乌紫血雨;刘汉龙见他彷彿一口气苍老几十岁,已快要伸至其头顶上的掌心竟忍不住停了下来。
「孩子,这套隔空碎物的武功---是你刚学的吧?」贺柏灿先拭去了嘴角那滩腥渍,方苦笑的问:「可不可以告诉伯伯它叫什么名称呢?」
并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心里喟叹的刘汉龙半响才道:「这是于仙长『瑯琊宫』非门人不传之密,他老人家取名为『凌虚破』------」
「既如此,那他必然是已下定了决心要诛除贺某,所以就破例的把这门功夫授之于你师徒俩---」因喉管尚有些残馀积血,咳嗽许久的贺柏灿后来方又黯淡着目光说:「你动手吧,赶紧照他的意思给伯伯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