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楼换好衣服,简单洗漱完毕,再下楼来时,殷嘉茗已摆好了碗筷,坐在餐桌边,笑眯眯地等着他了。
那一秒,叶怀睿感到心脏像被一只小猫爪子挠了一把,不疼,却又酸又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所爱之人在餐桌边等待自己的画面实在太美好了,叶怀睿觉得,他想看一辈子。
“唔。”
他垂下视线,用长睫掩住眼底些微的湿意,坐到殷嘉茗身旁。
今晚殷嘉茗做了榄角蒸鱼、咸蛋蒸肉饼、罗汉斋和上汤马齿笕,都是地道的广府家常菜。
叶怀睿忙了一天,正是又饿又累的时候,顾不上说话,抄起筷子就是一顿埋头苦吃。
而殷嘉茗也不忙着问案情,只把蒸鱼里的刺逐一剔干净,蘸上酱汁,再放入叶怀睿的碗里,服务得那叫一个周到。
等到满满一碗饭下肚,叶怀睿觉得垫了个五分饱了,才放慢进餐的速度,开始跟殷嘉茗聊起了正事。
在暹罗国的配合下,金城警方已正式重启了金城大劫案的调查。
叶怀睿也申请加入了专案组。
这几日来,专案组的调查进展相当顺利。
主谋袁知秋的妹妹袁江雪,今年已有六十三岁。
她在两年前确诊肾衰竭,现在已进入了尿毒症期,每周都需要到医院做透析,还得隔三差五输血、除铁,根本没有生活质量可言。
不知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想要戴罪立功好给侄儿攒点轻判的资本,袁江雪几乎将自己当年销赃的详情,以及她知道的劫案细节全都告诉了专案组。
此外,袁江雪还拿出了一套珠宝和几根金条,都是当年被抢去的赃物。
这本是她留着给侄儿“东山再起”的资本,现在都成了袁知秋和袁江雪兄妹俩涉案的铁证。
有了袁江雪的证词,专案组要查起来简直一查一个准。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当年失窃的部分珠宝、首饰和金条也陆续被警方锁定了下落,就等着看如何与买家斡旋,又是不是还能要回来了。
然而,这些东西里面,都没有那颗最稀有、最精贵、最值钱的“北冰洋之泪”。
袁江雪赌咒发誓自己确实没经手过那颗举世罕见的水滴形蓝宝石。
而暹罗警方也传来消息,说袁敬前当时用尽手段,也没能从解泰平的遗族,以及王燕口中打听出“北冰洋之泪”的下落。
两国的警察再互相一合计,觉得这对姑侄确实不像说谎。
因为“北冰洋之泪”实在太值钱了。
只要将它卖掉,不说一辈子大富大贵,起码一段时间的富裕生活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但解泰平的遗族虽然在暹罗国置下了一座农场,好歹算个小地主儿,但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至于王燕,就混得更惨了。她在枫叶国丢了一条胳膊,回国后只能住在廉租房里,由始至终就没阔绰过。
“北冰洋之泪”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像一颗落入了大海的眼泪,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总之,就是找不着。”
叶怀睿吃掉碗里最后一筷鱼肉,给自己倒了一碗汤,同时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