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拦着,他就要把八弟打死了。
裴二急忙冲上去,拖住裴境,阻止他下一步发疯。
果不其然,阻拦的裴二脸上也挨了裴境一拳。
“六弟,六弟,手下留情,你莫要打了,莫要打了。”
裴境已经恢复了理智,老八躺在冰凉的地上,满脸都是血,裴二的眼睛被他打的成了乌眼青,浑身发抖不敢靠近他。
长舒一口气,心里头的闷气和郁结总算消散了一些,他虽然拳拳到肉毫不留情,但并没有打到致命处,够给八弟吃个教训的了。
空青机灵,早就在自家公子冲上去打人的时候,就叫自家院子的人守住了梅林的出口和入口,带着白术景天两人,拿下了二公子和八公子的小厮。
裴境看到跌倒在地上,哭的满脸泪痕的沈妙贞时,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忽然狠狠的攥了一把他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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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面色黑沉, 对着沈妙贞伸出手:“还能站得起来吗?”
沈妙贞吓坏了,神色都有些恍惚,双眸不停地流着眼泪, 一只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下来。
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好像还会不过神来, 直到裴境握住她的手, 要把她拉起来, 她似乎忽然有了反应, 吓得缩回手,还往后退了几步。
裴境眸色暗沉,看了一眼三姑娘裴玉瑶:“你把她扶起来, 到我院子里去, 暂且照顾她一二。”
裴玉瑶点点头,拉着沈妙贞一起起来, 去了流风阁。
等几个姑娘都走了,裴境满脸肃杀:“空青, 去请侯爷和三老爷过来,景天,备了马车,去请柳大夫过来, 给八公子治伤。”
他说完,便坐在梅林中的凳子上, 脸色黑沉一语不发。
裴二此时才知道, 六弟是真的生气了,大气都不敢出, 只能在一旁站着, 此时酒也醒了大半。
裴八郎虽然做了错事, 可好歹也是裴家子弟,不能任由他在冰凉的地上躺着,裴境叫人弄了个担架,好歹给他搞了个能躺的地方。
因为不是致命伤,裴八郎眼泪汪汪,却一声六哥都不敢喊,只能默默流泪,知道这回犯在六哥手里,这事绝没那么容易过去。
不一会儿,侯爷和三老爷就到了,看到裴八郎惨样,裴二郎眼睛上的淤青,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裴境起身,先行了一礼:“大伯,三叔,侄儿无礼,教训了八郎一顿,侄儿先像三叔请罪。”
三老爷虽然是他三叔,可他是庶出,六郎的爹是嫡出,他哪里敢完全受侄子的礼,急忙去扶:“好侄儿,你莫行礼,八郎这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若是违背裴家组训,我定不轻饶。”
裴境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二哥,这件事,是我说还是你说?”
裴二浑身僵硬,在侯爷如炬的目光中,磕磕巴巴的说了此事。
他带着弟弟一起去跟外头的朋友吃酒,吃的醉了回来便唐突了六郎身边的丫鬟,被当成登徒子打了一顿。
侯爷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又看向裴境。
裴境冷笑一番:“二哥还真是避重就轻,你带着八弟到底去哪个不三不四的地方吃酒,我暂且不论,你唐突我的丫鬟时,三妹妹也在旁边,我看的真切,二哥没认出三妹妹,还想去……”
他不再继续说下去,而侯爷和三老爷都是男人,自然知道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是个爆脾气,当即便指着裴二骂了起来:“你这孽子,到底带着你弟弟去了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灌了几口黄尿便到家里来撒野,还唐突到你妹妹头上去了,你给我老实交待,不然今日我便打死你这孽子。”
裴二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回父亲的话,就是……就是子爵府梁家请儿子跟八弟去吃酒,去了……去了醉月楼……我们都喝多了,那梁家子便笑话八弟没见识过女人……儿子跟八弟都吃醉了,回家后到梅林望望风,八弟许是,许是见那丫鬟生的漂亮,就起了心思,天又这么黑,没见到三妹妹也在。”
一说醉月楼,侯爷和三老爷怎会不知是什么地方,那是洛京最大青楼,两个人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可家里大人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希望自己儿子还没弱冠就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侯爷气急败坏,上去就给了这荒唐儿子一脚:“你这孽子,没有你三妹妹在场,你就能随意对家里的丫鬟动手动脚?咱们家是侯府,不是外头没规矩的地方,你院子里多少通房丫鬟,还嫌不够?手伸的这么长,都伸到你六弟房里去,可还有个哥哥的样子,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此时,空青请来的柳大夫也到了,三老爷心中焦灼,可一看裴境是大夫也给找了,想说一说六郎下手太重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件事虽然是打了他儿子,可此事乃是裴二与裴八有错在先。
唐突一个丫鬟没什么,这丫鬟就算是裴境房里的人,可兄弟之间的情分总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就这么没了,然而三姑娘还在场,这涉及家中女眷的名声问题,就是大问题。
现在侯爷都作此种态,要严惩裴二,他若不表态,怕是儿子以后在这府里也就混不下去了。
三老爷当即拿下一旁的木棍子,叫小厮们把裴八翻过去,就要往他身上打,一棍子还没打下去,三太太便跑了过来,见到儿子浑身是伤惨不忍睹的样子,三老爷还要打,哭着跪下拦着他手里的棍子。
“老爷,不知道咱们儿子犯了什么错,您要这样下狠手打他,他有错您罚他便是了,孩子都这样了,您还要打,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您要打,就打妾身吧,把我们娘俩都打死。”
三老爷原本和三太太有个大儿子,那孩子很争气,就是在裴境这么个年纪便中了秀才,后来考举人的时候,没考中,就此郁结于心,得了一场风寒,就那么走了。
因为失了嫡长子,他们对八郎这个次子,的确珍爱到有些溺爱。
此事三老爷也是又恨又悔,这孽子好的不学,跟他二哥学些吃喝享乐玩女人,都唐突到六郎身边的丫鬟上去,自己的三姐姐还在,也不怕污了裴家女眷的名声。
“你这做娘的,就娇惯吧,你问问他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今日若不好生教训他,以后能给我们家惹出篓子来。”
三太太还在哭,趴到裴八郎身上就是不让打:“老爷说这话,就是诛心之言,咱们八郎一向孝顺,老太太都是喜欢的,他到了年纪,有看上眼的姑娘又怎么了,不过是调戏了一个奴婢,因为那些小贱蹄子,老爷就要了八郎的命吗?左右,污了那姑娘的名声,就叫八郎纳了她做通房好了,一个丫鬟而已,六郎又不会不舍得。”
裴境的额头上蹦出一个十字来。
三太太这话一出,连侯爷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咳嗽了几声,三老爷更是气的胸口呼哧呼哧喘粗气。
这根本就不是唐突一个丫鬟的问题,爷们在外头如何花天酒地,却不能把外头的坏习气带到家里来,家里的老爷瞧上哪个丫鬟,想纳了,也得过了明路,抬进自己屋子里办事,哪能就地就弄。
况且这里面还有三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