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沈妙贞高兴的样子,她也为她高兴,还兴致勃勃的想要从陈家挑选一个青年才俊,叫她认识认识。
沈妙贞僵笑婉拒了。
辞别了陈夫人,她这次是真的要回洛京。
温齐不放心她找的镖师,毕竟是年轻女子带着一箱子东西,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
他拜托了自己巡防营的朋友,他们要去洛京述职,便捎带着将她带回去。
离开西京,能够回家,得到了真正的自由,沈妙贞没有什么不满意,她心中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早就将裴境忘在了脑后。
她是刻意不要让自己去想,求仁得仁,她已经满足了。
而此时西京内裴境的私宅之中,空青几人连稍微大声说话都不敢,自沈姑娘走后,家里禁止提起这位主儿。
公子表面神色无常,也从不问起沈姑娘的消息,可他整个人都好像坠入冰窟,像是冰雕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人气,越来越沉默,也不爱说话。
而且公子也越发不好伺候,不是挑剔茶泡老了,就是说外头买来的糕点不好吃,还把侍棋骂哭,若是裴家的丫鬟是终身制,得不到卖身契就没有自由身,侍棋根本就不想干下去,还不如回洛阳京伺候二太太去。
空青几人是苦不堪言,现在才发觉出沈妙贞的好来。
她在的时候,公子完全不同,整个人都和煦而温柔,哪怕小丫鬟门犯了错,有她劝解着,也不会重罚。
若是公子生气,谁也不敢上前怕触怒了霉头,自己就成了炮灰,那时候沈妙贞就会主动接过不好办的差事,安抚着公子的情绪。
她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只要她在,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能喘口气。
温齐亲自安排了宽敞马车,她跟绿儿坐在里面,还装着他们的行礼,仍然有空余的地方。
沈妙贞原本也想着,她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不需要丫鬟服侍,但是绿儿家里亲人都没了,放她自由身,她也无处可去,还不如跟着她。
“姑娘,不如咱们看看这箱子里都有什么,公子都给了什么嫁妆啊?”
“这有什么好看的,等回了洛京,有你看的时候。”
绿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奴婢听空青大哥说的,说公子给了您不少嫁妆的,奴婢就是好奇。
沈妙贞默然一瞬,点点头,取了钥匙打开了箱子,绿儿瞬间就看着里头的东西哇哦了起来。
那里面首饰就有许多件,那顶价值连城的青玉冠,白玉对镯,黄金嵌宝石的手钏,珠玉璎珞,宝石禁步,还有那只眼熟的水晶簪,连她当掉的那串珍珠珠链都在其中。
除了这些,一叠银票足足有两千两,一个小盒子里装的银元宝共五百两,三百亩的良田和五十亩的水田田契,都是洛京附近的好田地。两个庄子的地契和里头管家下人的卖身契,全在这个箱子里。
绿儿已经被那些银票看的花了眼,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银钱。
沈妙贞愣愣的看着那些,忽然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说:
? 125、125
又回了那个小巷子, 这一回居然换了几个身穿甲胄的青年,一时惹的几个领居窃窃私语。
沈妙贞目不斜视,那几个被温齐拜托来送她的青年们是武官, 有的是力气,不由分说, 帮她把行礼搬进屋内。
屠户家的刘三娘穿着一身粉嫩带红的衣裳, 袅袅娜娜的走出来, 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你是……小姑姐吧, 真是稀客,是回来省亲?”
刘三娘头上带着沈妙贞送的金簪,一张脸收拾的很是干净, 头上还抹了桂花油, 凑的进了,都能嗅到一股头油味儿。
然而她把自己捯饬的再光鲜亮丽, 站在一身素净头上身上都没有首饰的沈妙贞身边,还是被衬托成了一只土鸡。
沈妙贞这还是头一回跟这位大嫂见面, 见到她这么一身,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大嫂安好。”
刘三娘啧啧两声,看着进进出出抬的行礼,那些上好的布匹在太阳底下都发散着光泽, 显然是最高级的那种云锦、绸缎。
她看的眼睛发直,嘴角都开始流口水了。
沈天也听到了动静, 从屋里跑出来, 正好看见沈妙贞,顿时惊喜万分。
“阿姐, 你回来了?怎么拿这么多行礼回来, 这是……”
他看了看这些箱子, 又看着沈妙贞身边那个脸生的小丫头,不由得满头雾水。
刘三娘一见沈天出来,双眼冒出精光,扭着身子就凑过去:“叔叔,咱们小姑这是回来省亲吗,带这么多东西,是不是都是留给咱们的啊。”
她不知用了多少香粉,就连沈妙贞都被这太过馥郁到有些呛人的气味,熏的鼻子发疼。
沈妙贞脸色一变,沈天处处躲着刘三娘,绝不跟她私自共处一室,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她这才面色缓和了许多。
刘三娘见沈天躲她,皱着鼻子冷哼,见那些穿甲胄的小将士们个个也生的精神,一表人才,巡防营的制式甲胄腰部十分修身,将这些小将士们衬托的越发身长玉立。
她眼睛一辆,又凑上去一口一个小将军的叫着。
谁知没一个人理她,刘三娘十分不服气,扯着帕子嘟着嘴。
为首的那个兵士抬完最后一个箱子,拱拱手:“沈姑娘,小公爷的吩咐我们都做到了,这便回去述职。”
沈妙贞十分感激这些小将军一路的照顾,想要留他们用饭,他们却百般推辞,为首的那个更是直接说:“沈姑娘不必客气,你是小公爷吩咐我们照顾的人,我们自要尽力。”
“沈姑娘若有事,可以去洛京府衙金吾卫中寻我,您直接报我徐程的大名,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姑娘也不必推辞,你是小公爷吩咐照顾的人,请您千万不要见外。”
他说完,便领着那几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