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翻来覆去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小绿儿非要给她冰敷一下,说这两个黑眼圈影响了她的美貌。
而外头吵吵闹闹的,一个胖媒婆扭着身子进了来,满脸谄笑:“沈家姑娘,你的好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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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 她能有什么喜事,这些天她遇到的都是祸事,这喜婆胖胖的, 却没有和蔼的样子,穿戴的花枝招展, 脸上那笑也叫人看了不适。
难道是裴邺找来的?绝不可能, 他昨日那么真诚, 说会等她考虑, 不可能直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裴邺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在追求她的时候招惹她的厌烦。
沈天跟着进来, 黑着一张脸。
沈妙贞一看便知道, 也不是傻弟弟安排的媒婆了,不然他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媒婆喜笑颜开, 讲她从头到脚打量,那种像是衡量货物价值般的眼神, 让她感觉到生理性不适。
“这位就是沈姑娘吧,真是生的漂亮,跟仙女似的,怪不得那陈秀才对你念念不忘, 叫我来上门提亲呢。”
媒婆拿出一个荷包,指了指厅堂中的一个小口袋:“姑娘瞧瞧, 这便是陈秀才托我拿来的聘礼呢。”
沈妙贞一眼扫去, 框子里只有两条干鱼、一条腊肉、一壶酒。
没摸出来者深浅,沈妙贞是绝不会冷脸相对的, 她谨慎的问道:“敢问是哪位陈秀才?我记得见过的人中, 没有哪位公子姓陈。”
太青先生是姓陈, 可他没有儿子,而且这夫妻俩远在西京。
媒婆捂着嘴笑了:“是陈文安陈公子阿,他也是去年考中的秀才,可是好一位品貌才学都出色的公子呢。”
“这陈公子说,姑娘在侯府裴家做过女婢,他便是在那位大名鼎鼎的六公子身边结识的你,自此便对姑娘你念念不忘,一直想到现在,这不是知道姑娘被主家放出来了,就叫我来提亲。”
沈妙贞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谁是陈公子。
媒婆接着道:“虽然只是纳姑娘为妾,可是人家陈公子才学出众,现在便在县衙寻了个县丞的差事,这陈公子胸有大志,将来还能中举人、进士,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
“陈公子说了,只要姑娘应允,便许给姑娘贵妾之位,这诚意是够了吧。”
她摆动着一双灵活的胖手,将荷包里的银子倒出来,不过是一些碎银角自子,她数了数,胖脸上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虽只是纳妾,可人家陈公子也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呢,沈姑娘,你真是好福气阿,有了陈公子这么一位青年才俊做夫君,将来要成官太太喽。”
陈秀才?纳妾?
沈妙贞几乎想要哈哈大笑,只觉得十分荒谬,她这辈子就跟妾是过不去了是吧。
六公子说会让她做贵妾,温齐也说虽然不能让她做正室大娘子,却会永远只有她一个。
然而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陈秀才,居然也跑来说,要纳她为妾。
真是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秀才,连个举人都不是,他凭什么?
“妈妈跟我说了这么多,这位陈公子上门提亲,却只是纳妾,不是娶妻?”
沈妙贞指了指自己这张娇美绝色的脸:“妈妈,你瞧着我这相貌,让我做妾,这位没见过的陈公子可忍心?”
“妈妈上门的时候有没有打听过,我阿弟也是秀才,这位陈公子难道是哪位世家公子?门第比我们家高出许多?”
媒婆也没想到,被提亲的当世人明明还是个姑娘,居然一点都不害臊,居然还问起了陈公子而家世。
她讪笑:“这个……陈公子自然不是什么豪门公子,不过,人家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如此年纪就中了秀才,是位青年才俊呢,算来还是姑娘占了便宜。”
沈妙贞的面色很是古怪:“妈妈,我阿弟今年食物,也是去年中的秀才,这样年轻的秀才郎君,你说是我阿弟更出色还是那位陈公子更出色呢,纳妾,陈公子真是好厚的脸皮。”
媒婆被如此怼,终于变了脸色:“沈姑娘,话不能这么说,虽说你弟弟也是秀才公子,可是姑娘却是给豪门公子做过妾侍的,是不是清白的身子都不知道,这陈公子能不介意姑娘的身子,愿意纳你,就不错了。”
“姑娘把自己看的忒重了,陈公子有功名,出去议亲,便是小官之女都愿意嫁还得带着丰厚嫁妆,何况姑娘这种破了身子的。姑娘就算美若天仙,没了清白,也寻不到好夫家。”
沈天原本还想听听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提亲,却没想到越听越生气,气血往头上翻涌,豁然站起身,指着门口:“兀那婆子,休要胡言乱语,我姐姐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跟六公子没什么关系,还有,我姐姐不做妾,拿着你这些东西赶快滚蛋,莫要在这里烦我姐姐!”
媒婆还想说两句:“姑娘,小相公不明白事理,你也不明白吗?姑娘是破了身子的,不值钱……”
“你给我滚,滚,滚,胡说八道的上瘾了,再往下说,小爷的拳头可不饶你!”
沈天气的直接将她那个篓子往外丢,媒婆急了:“诶,你这小相公,怎么这么不讲理,还秀才公子呢,你度过圣贤书吗?”
沈妙贞脸色铁青,但她在侯府听到的闲话更多,忍耐惯了,并不如沈天那么的愤怒。
“这位妈妈,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是,我的确给豪门公子做过妾侍,可这是我子请求去。我连有钱有势的世家郎君的妾都不愿做,给陈秀才做妾?他真是自视甚高,好大的一张脸,也不去跟城墙比比,谁的脸皮更厚一些?”
“区区一个秀才,也想癞□□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后莫要再来,再来便把你打出去。”
那媒婆很恨的想说什么,沈天在一旁举起拳头,叫她什么也不敢说,灰溜溜的拿着小篓子和那十两碎银跑了。
出了沈家大门,胖媒婆对着沈家门口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呢,一个残花败柳,还瞧不上秀才公子。 ”
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人高马大,好像有自己两个高的男人,在那里怒视着自己。
“你在说谁残花败柳?”
裴邺一身麻布衣裳,却因为相貌英俊身材高大,这身麻布衣裳也被他穿的气势十足。
“我……我说那个沈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
裴邺一拳挥上去,拳风从媒婆的耳边擦过,吓得她后退几步,直接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你说别人我不管,若是你回去敢传沈姑娘的闲话,别怪爷爷没提醒过你,爷爷沙包大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便是打了你,你告到官府,爷爷也能疏通,你敢再传闲话且试试看!”
把这个媒婆吓得屁滚尿流,裴邺双手环胸靠在墙壁边,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敲敲门,问问沈妙贞的情况,却听到里面一声惊呼,他心里一紧,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推开门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