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让她苦透了,也爽透了,她还是是海浪中的小舟,被汹涌波涛卷起再抛下,根本就无法控制形势的航向。
最后一个巨浪打过来,小舟啪的一声,粉身碎骨,残骸被卷入大海深处,从此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沈妙贞歪头昏睡着,显然已经是疲惫到了极致,只能任由他摆弄。
裴境终于结束,望着满身斑驳,鬓发黏在耳边,像一只可怜小猫一样蜷缩睡着的沈妙贞,今晚才露出一个真心的,不含任何意味的笑容。
这可不就是一只小猫吗,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可爱的,其余的时候,就一直在试图跟他张牙舞爪,呲牙亮爪子。
他不愿叫丫鬟进来,看他们夫妻俩的房内事。
这种时候就只能自己动手,好在早就叫人准备了热水在外间,一直用微火温着,他拿了干净布巾,给她擦干净身子,又盖上了杯子,穿上衣裳,踱步出去。
他就在门口一直站着,天还没亮,夜晚的繁星如此明亮,却不见月亮。
她喊的那句阿邺,并不是没有刺痛他。
此时的裴境,哪怕已经得到心爱的姑娘,能够与她长相厮守,做到了自己的承诺,那种疼,却仍如跗骨之疾,密密麻麻的,酸涩的,侵袭上来,让他感觉到难过。
因为曾经的放手,她的生命,被另一个男人刻下了浓重的一笔,从此再也不能忘怀。
她是否真的爱裴邺,他此时已经不确定了。
但他能确定的是,她的的确确已经将他裴境,完全的放下过。
不知不觉,他在外面站了一夜。
沈妙贞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酸痛的不行,挣扎着起身,身子更加涩然。沈妙贞脸顿时变得绯红,暗骂了一声禽兽,那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居然像一只野兽冲进花朵的堆里,疾风骤雨的打落一池红花,还在花瓣里来回打滚。
这岂止是将她吃干抹净,这是吃干抹净之后,还把她嚼碎了吞进去。
沈妙贞陪嫁的丫鬟,都是徐明华给她准备的,温家的家生子,卖身契都在她手里攥着,是对她忠心耿耿的,除了四个大丫鬟,还有六个做杂活的小丫鬟。
此时她们在外面叫早。
沈妙贞只能挣扎着起身,顺手拿起旁边的纱衣披上,然而全身的酸痛,让她指尖都动不起来,只能瘫软的靠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让她们进来。
这几个丫鬟也没有嫁人,一进屋子,便嗅到一股浓郁的欢爱后的气味儿,顿时面红耳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裴境从外头走了进来,这几个丫鬟虽然好奇大名鼎鼎的莲花六郎,却还知道这是姑爷,所以并不好奇的盯着看。
裴境看到她只穿着薄又透的亵衣,双脚光着踩在地上。
虽然下面又地毯,屋里的地龙也很暖和,但他记得,她是怕冷的,因为那一年大冷天去院子里采梅雪,不仅冻上了手,还落下了个寒症,一来月事,总要疼上好几天。
“别光着脚,现在天气也已经转凉,受了寒到时候有你的苦吃。”
他走过去,居然直接单膝跪下,手握着她的脚踝,拿过袜子给她套上。
沈妙贞大惊失色,实在没想到,六公子居然能变成这样,他真的是六公子吗。
沈妙贞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本来以为昨晚就是六公子能矮的下身段的极致,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直接给他穿袜子。
这可是那个什么活都不做,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被伺候着长大,可一点都不会伺候别人的侯门公子裴境啊。
不仅是她陪嫁的几个丫鬟,跟在裴境身后进来的几个丫鬟,也是满脸的震惊,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们的公子一样。
沈妙贞觉得很羞涩,想要缩回脚,然而他宽大的手掌把她的脚踝,完全的钳制住,根本就让她动弹不得。
“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裴境却不放。
她的脚生的也是白皙小巧,十指圆润如一粒粒珍珠,透着微粉很是可爱。
而这个部位有些敏感,他粗粝的手指擦过的时候,总会让沈妙贞觉得痒,不自觉的就想缩回来,却完全动不了。
“你一个堂堂状元郎,怎么能给随随便便给女人穿袜子,快起来吧,别叫别人笑话。”
裴境冷冷淡淡的眼神对着几个丫鬟一瞥,让她们都低下了头。
“谁敢看笑话?”
“我即便是状元郎,也是你的夫君,在家里给妻子穿袜子又怎么了。”
他放下身段的讨好她,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像隔着一层纱帘看一尊神像,更加有烟火气,也更加有真实感。
沈妙贞的心脏,砰砰砰的,小鹿乱撞一般跳动着。
当裴境开始变得有人气,会像一个普通丈夫呵护妻子那样的呵护她,甚至比普通男人做的更好的时候,对于女人的杀伤力,是惊人的。
至少,总是挑衅他的沈妙贞,此时也变得柔顺,乖乖的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脚踝。
一点温热的触感从脚踝上传来,裴境给她穿好了袜子,缩回脚,她才看到,脚踝上被套了个镯子。
看上去是金子做的,上头却坠着一个个立体的小铃铛,用玉石一体雕刻而出,整个造型宛如一串盛放的铃兰。
她晃了晃,这些小铃铛细细碎碎的摇摆,非常灵动,却并没有发出声响。
虽然很好看,可脚踝上带镯子,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她摸了一圈,感觉这个圈像一体打造的,根本就没有接缝,也不知刚才是怎么戴上的。
“你给我戴这个是什么意思。”
裴境已经起身,他的头发上眉梢上还带着外面的寒冷之气,也不知他在外头做了什么,眉毛上都有了一些细小的结晶。
“定情信物,摘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