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秦肆压根不会问理由，反手拉住她的胳膊，临走时才带着歉意看了眼周竞，“周哥，你帮我跟小熙他们说一下，就说我有事先回家了。”

    周竞一动不动看着她，她提着包，躲在秦肆身后，对自己视而不见。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离开？他做不到。

    周竞靠近，目光在秦肆握着程卿的手上不动声色的扫了圈，才勾起笑：“秦肆刚才喝了不少，我没有碰，让我送你们回去吧。”

    “嗯，拜托你了。”秦肆压根没多想，痛快地把钥匙给了周竞。

    在车上，程卿独自一人坐在后排，她闭着眼睛，身上披着秦肆的外套，看起来就跟睡着了一样，秦肆回头喊了几声，她也压根没答应，只是自顾自地陷入了熟睡，只是时不时咳嗽几声。

    周竞想起了之前她在家里养病的夜晚，他们明明互相表达了心意，他也心甘情愿成为女孩复仇的工具，甚至想要帮她完成一切事情，却没想到几天后的夜晚，她出了车祸。

    来不及惊讶，重新回溯的时间说明了她死亡的事实。

    周竞害怕接近她让她再度面临死亡，又忍不住想念她，独自一人度过了几年的时间，他忍不住了。

    如果程卿真的失去了全部记忆，也不愿意主动靠近他，那他愿意回到她身边，追求她。

    周竞频频回头的动作终于让迟钝的秦肆有所察觉了。

    他好奇：“周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能让你从加州理工退学跑回来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你们交往多久了？”他神态淡然的握着方向盘，车子以不会吵醒后座女孩的速度平稳的前进。

    “那倒没有。”秦肆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不过我的确是为了她回来的。”

    周竞挑起唇角。

    他还真是羡慕秦肆的自由，而且这句话在周竞听起来已经是明晃晃的炫耀了。

    秦肆声音很低，丝毫不复往日的潇洒和散漫：“你还记得吗？高中毕业拿成绩单的时候，你有事拜托我帮你拿上，我那天刚好闲的无聊坐地铁，恰好就碰到了程程坐在我对面。”

    一边说着，秦肆的目光也小心的看着后座在睡觉的女孩。

    她的手又细，皮肤又薄，细嫩的手指缓缓张开，跟一朵花温柔地绽开在掌心里那样，美好的不可思议。

    “我应该是对她一见钟情吧，周竞……你可能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我看到她的那瞬间就觉得我很喜欢她，本来以为她和其他女孩差不多，但是我出国后再也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了，刚好我那时候看到她参加社团的照片，所以我才回来的。”

    秦肆似乎压根没有每一次时间循环的记忆，但是他每次都会用最热烈的方式对程卿一见钟情。

    话音落下许久，周竞都没有接话。

    秦肆抬头看过去，只看见眼睫微垂，沉默的注视着眼前的道路。

    他不由得提醒：“周竞，我们公寓是往右边走，你站错道了。”

    “……是吗。”周竞挑起眉，“今天这么晚了，让我住在你们那里应该没问题吧。”

    “啊？你回家不行吗？车子给你开走。”秦肆脸上飞快地划过一丝尴尬和无奈，那可是他和程卿专门为了在公司实习租的房子，周竞怎么随随便便就到别人家过夜啊，真是的。

    只可惜周竞平日里聪明的头脑好像在这一刻失灵了。

    他不仅看不懂秦肆的暗示，还专门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秦肆，去你家住可以吗？”

    明明是疑问的语调，他却用着不容辩驳的口气，让秦肆神情微僵，到底还是没拒绝。

    当车子开到了南山公司附近的公寓楼下，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多了，程卿并不清楚车内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察觉到车子似乎停了下来，她长长的眼睫下瞧着有几分精神不振。

    “程程，那个……周竞在我们家住一晚上可以吗？”秦肆此刻多希望程卿拒绝，这样他就有理由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周竞赶走。

    “嗯，可以呀。” 程卿揉了揉眼。

    她一直都知道秦肆和周竞关系很好，点点头。

    和秦肆相反，周竞第一次来到女孩住的地方，电梯的不断上升，，就仿佛把他带入到了自己缺失的这五年间一样，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女孩究竟是如何长大的。

    公寓是个典型的两居室，周竞几乎一眼就捕捉到她的房间。在右侧面大敞开着门，几乎可以看到她床上巨大的星黛露玩.偶，床旁是她用来画画的工作台。

    周竞站在卧室门前，看着工作台上的电脑和数位屏，唇角不受控制的勾起。

    似乎是在这一刻他才开始真正的了解面前的女孩。

    “程程，来吃点药。”秦肆的声音让周竞重新看了回去，女孩的肩膀瑟缩着，轻轻咳嗽。

    她带笑拒绝了秦肆：“我没事，我先回去睡了。”

    程卿刻意低着头，没有和周竞的目光对上，她正要走回房间，忽然听到周竞在她背后温柔的出声：“兔子……不，程卿，晚安。”

    “……？”她眼神怔怔。

    没有害怕，畏惧，闪躲和紧张。

    对他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开始。

    周竞面色如常，波澜不惊，直到女孩把房门关上，他眸光缓缓降落在门前，盘算着明天要怎么创造跟她说话的机会。

    秦肆看他依依不舍的模样，声线微微发冷：“周竞，你该不会是，喜欢程程吧？”

    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询问，肩膀已经紧张的耸起。

    周竞只沉默了不到一秒，冷静地开口：“是。”

    “什么？”秦肆眸光微低，似乎不敢相信他这么不要脸的承认了，他咬着牙：“你要，你要抢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