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远可是军代表,实权派的人物。
要不是上头指定了南雁这个负责人,那肯定是仝远总指挥啊。
某种意义上,那就是抢了他的权。
仝远能没情绪吗?
孙国兴是见多了这种事情,虽说都是为了工作,可人到底不是机器,哪能真的毫无触动。
南雁如今又先斩后奏的弄一出,怕仝远情绪爆发,这事回头不好收拾。
人最忌讳交浅言深,但孙国兴是办公室主任,总要对南雁负责。
这提醒让南雁愣了下,末了说了句,“仝师长要心底里不服气,这工作还真推动不了。”
仝远抓的内容虽然换个人也能做,但军代表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老同志别担心,等会儿我去跟仝师长聊聊。”
南雁真的挺累,走了一下午,她的身体素质抗不过仝远他们,和日常工作就是走走看看的专家、技术人员也没得比。
现在吃饱了就想休息,但工作还要进行。
隔天再找仝远缺了诚意,所以现在立马过去商量这事,更合理一些。
收拾了碗筷,南雁去那边清洗时想着该怎么说。
脖颈里有点凉意让她猛地抬头,看到仝远站在那里,缩回了手。
没下雨。
但有人是不是一把年纪还有点不正经?
被抓了个现行的仝师长轻咳了一声,“你这要洗多少遍?”
七遍,符合日本人的工匠精神。
“仝师长您是龙王啊还会行云布雨,当我小孩逗我玩?”
仝远没接这话茬,“还在想厂址的事情?”
两拨人马都觉得那一处好,那这北郊就是真的好。
但就这么贸然定下来也的确不合适。
再用几天时间,把其他地区都走走看看,谨慎一点很有必要。
他以为南雁在想厂址的事。
“倒也不是,正想着怎么跟你商量事。”南雁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有话直说,“沧城没油田,咱们的化肥厂需要天然气供应,指望的就是大港油田。但油田距离咱这边少说也有小二百里地,仝师长你想过怎么把天然气运过来吗?“
仝远愣了下,“这事不还早着吗?”
再说了,他就是过来监工顺带着督工,等这边建设完成后,自己还得回部队,这事……
这事跟眼前这人有很大关系。
南雁可是钦定的厂长啊,工厂尚且没建好,她的身份已经定了下来。
她自然要考虑这事。
并没有长远考虑的副总指挥给自己找补,“那这个得先看看设计院怎么说吧?”
“关于如何运输,设计院不外乎是提供两个方案,地上和地下,地上交通运输大概就是依托于火车,地下则是依靠管道。仝师长你觉得哪个好点?”
仝远觉得自己怎么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问这话的人,她在想什么。
“你的意思是走地下?”
南雁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觉得怎么样?”
仝远稍有些迟疑,“走地下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工程量会加大。”
“正常,我不熟悉咱们这边,问了下老孙同志,从大港油田到咱们这地面距离也就是一百公里不到,要是走地下的话距离应该会更短一些。如果你觉得可行,那咱们回头就让专家和技术人员再勘测一下这输气管道怎么铺设。”
仝远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她带走了,“我没说我同意这事。”
“我知道,还得再慎重思考,老孙同志觉得我自己一言堂不合适,说我得跟你商量,省得你闹情绪。”南雁把话摆到台面上来说,“仝师长你没闹情绪吧?”
仝远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
他十分别扭,“这是工作,我不会在工作中带个人情绪。”
“就是,我就说老孙想多了,他还不信,你回头你帮我证明。”
仝远:你是不是也把自己当小孩呀?
非要在老同志那里证明点什么,这不是小孩是什么?
“你这腿都软了的样子,明天还能出去吗?”
“咋不能呢,别小瞧人。”
作为领导,不止是要指挥有方,更需要起到带头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