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按住她的手,慈颜悦色地拦了她的话,“这小厮是三年前到程府的,手脚麻利,又爱替人传话…”陆氏故意顿了顿,余光扫过史莹,果真见她微不可查的一僵,陆氏心中有意,也不挑破,只是接着说道,“我们程府家业小,恐会委屈了这孩子,不若让我做个顺水人情,将他送给你们史府,日后定能为着莹儿鞍前马后,俯首帖耳。”
夫人,我不…”
史莹急急开口,被史夫人一把拽住手,往身后一拉,这才嘟着腮颊,不情不愿地挨着史夫人,再不插嘴。
那便多谢你的周到成全。”
两人双双举起薄瓷杯盏,相继饮了茶水,笑的意味分明。
待陆氏走后,史夫人的脸登时耷拉下来,冷厉地扫向史莹,嘴唇不断地抖动,兀自生了半晌闷气,终只是长长喟叹一声,手掌拍在案上。
你啊你…”
史莹绞着帕子,时不时抬眼偷觑,也知自己做错了事情,哪里还敢反驳,站在那似要把帕子绞烂。
你真是糊涂,若被你父亲知道你因为儿女私事毁了他多年布局,他定不会轻饶了你!”
闻声,史莹的小脸瞬间煞白,忙上前拽着史夫人的袖子撒起娇来,“娘,女儿是被赵荣华那贱胚子气坏了,一时糊涂,才会…”
你父亲当年为了此事,花了多少心血,你一句一时糊涂,极有可能让他计划全盘瓦解。
咱们史家的荣耀,绝非一朝一夕促成,是你父亲和你兄长浴血奋战,蝇营狗苟盘算来的。
莹儿,你糊涂。”
史夫人捏着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爹爹若是生女儿的气,你要护着女儿呀。”
史莹伏在她膝头,如同温软的兔子,晃了晃,声音娇嗔。
她启用了程府小厮,无非是为了让赵荣华信服,去赴画舫之约,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再者,只送一封信,谁又能知道这小厮与史家有关系。
娘,程夫人过来,是不是受了赵荣华的挑唆?”
史夫人啧了声,压着她的手斥道,“不准再去跟她斗气!”
于情于理,史莹都该安分下来,赵荣华算得了什么,失势后抛头露脸卖胭脂水粉,哪个正经人家也不会瞧得上眼,程雍意气用事也就罢了,太子断不会糊涂,放着强盛的史家不要,选一个祸水留在身边。
若不然,又怎会放她出宫,可见,好的皮相也抵不过好的家世。
她摸着史莹的头发,再次规劝,“下月便是礼部选好的大婚吉日,在此期间,不许再出去胡闹,行事务必低调谨慎,否则出了纰漏,你爹爹和兄长都护不了你。”
知道了,娘,女儿都听娘的。”
……
殿下,咱们还要等多久?”
胥策有些蹲不住了,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汗液湿透了衣裳,他身强体健,却也耐不住这般折磨。
别动!”
容祀回头垂眸,冲着脚下的人低声警告。
胥策心里暗暗愁苦,不得不气运丹田,往上顶了顶。
容祀扒着墙,透过疏影斜斜,隐约能看见支开的窗牖,轻纱随风浮荡,勾缠着窗外的花枝,他将脚垫了垫,底下的人叫苦不迭,只能生生忍着,两腿抖成了筛子。
可真能睡。
容祀旋开折扇,顶在头上遮阳,初夏的蝉已经有了声声不竭的劲头,一遍一遍的在耳边聒噪。
他今日特意穿了夏衫,外面只套着薄薄的纱衣,可还是热。
再这么等下去,他该晒死在墙上了。
容祀当机立断,踩着胥策的肩膀,往上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胥临上去帮忙搀起胥策,将容祀送到墙头,一抬眼,便见他轻巧的一跃而下,翻进院里。
她们新买的宅子,布置的很是雅致,院中有假山水池,绕着假山栽种了花草绿植,水流潺潺,游鱼嬉戏,容祀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偷偷直了直身子,视线被三联屏风挡得严实。
床上的人还在睡着,乌黑浓密的长发慵懒的铺开,掩着一张白嫩滑腻的小脸,她穿着白色中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截颈子,手指皙白细长,穿过薄衾,搭垂在床沿,粉粉的指甲好似珍珠一般,润且透亮。
另一只手抚在胸口,下面压着一卷书,只开了第一页,随着呼吸发出轻微的翕动。
容祀从她胸前轻轻抽出书来,瞥了眼,心下愕然,这孤本他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他记不清,此时也无暇细想,手指捏着书卷,低头从她的细腰瞧到薄衾下露出的小腿。
又细又白,软滑的裤腿搭在膝上,露出的那段愈发像白藕一般。
便在此时,她翻了个身,红唇溢出浅浅的嘤/咛。
容祀神思凝重,呼吸急促,不过少顷便看的面红如火,燥热不堪。
他只恨那衣裳扰眼,堪堪遮了最美的一处,不能叫他瞧个痛快。
他想上手,撕了那物…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胡乱一来,那人就醒了,好景也就没了。
赵荣华侧着身子,小脸压着手心,头发丝蓬蓬的一团,背对着他。
衣衫轻薄,堆叠成云朵似的形状,挤到前面,便显得露出的腰更细更软。
拱起的两股曲线玲珑,隔着中裤,隐约能看清布料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