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八点,确定被泥石流阻断的盘山公路已能通车了之后,叶怀睿就给一个相熟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将昏迷不醒的殷嘉茗送去了对方的诊所。
那位医生在金城有点名气,以技术好、收费高、水平过硬闻名。
而且他的口风严密,轻易不泄露客户的隐私,是以一些有钱有势的名流富商都乐意光顾他——这其中就包括叶怀睿他老爸。
进了诊所之后,医生给殷嘉茗拍了CT。
不幸中的万幸,殷嘉茗颅脑部没有异常,心肝脾肺肾也未曾受伤,除了一身乱七八糟的皮外伤和青紫交加的淤痕之外,只断了两根肋骨而已。
只不过这时叶怀睿已从他的助手欧阳婷婷那儿得知,殷嘉茗究竟干了什么了。
“好奇怪啊……”
电话里,欧阳婷婷一边读着卷宗,一边对叶怀睿说:
“我记得殷嘉茗好像是在劫案发生两个月后才被警察找到,然后中枪落海的吧?……为什么这里记录的时间却是1982年的8月27日?”
她又翻过两页,更迷惑了:
“而且卷宗里还说,殷嘉茗竟然还在被警方击毙前杀了一个人……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到还有这茬儿呢?”
——没错了!
叶怀睿守在殷嘉茗的床边,听着欧阳婷婷的话语,捏瘪了一只一次性水杯。
——这混蛋,一定、一定、一定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干了些什么,直接把“历史”给改写了!
可怜叶法医此刻心神俱疲,又累又气,偏偏始作俑者人还没醒,躺在病床上睡得人事不知,让他连把人拎起来一顿抖搂,抖出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死的那人叫什么?”
叶怀睿默默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欧阳婷婷说道:
“还有,麻烦你找一下那个人的资料,再发到我的手机里,可以吗?”
…… ……
……
在得知殷嘉茗还曾经掉进海里去以后,对患者的治疗措施顿时提升了一个等级。
没办法,海水呛进肺里可是很严重的问题,迟发性肺水肿可能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才要人命。
于是殷嘉茗便只能在诊所的病床上躺着,直到确定他当真没有问题了为止。
——这混蛋,真是——!
每每想到这家伙自作主张的骚操作,叶怀睿就气得牙根发痒。
他目光如刀,狠狠地在殷嘉茗青紫交加肿成猪头的俊脸上剜了一下,心说等你好了,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算个清楚!
“阿睿……”
殷嘉茗缓过一口气来,总算能开口说话了。
他声音沙哑干涩,低得几乎难以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