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洗完澡后坐在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刚才收到的信。
慢慢拆开。
信封鼓鼓的,从信封里面被倒出来,竟是被折叠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秦浪拿着“信鸽”翻过来看了看,嘴角微扯。
倒是有趣。
“秦同志,见字如面。不知你一切可好?
我这边选择到铁人公社当知青,以前呆在工厂里不知道,如今出来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坐井观天,也才知道自己的知识有多匮乏,这让我涌起了想继续学习深造的念头,只是我这个情况要去上大学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因此我想通过自学来提升自己。
塔拉图因为石油会战而出名,我对所有的石油人都怀着一份敬佩之心,甚至想着或许有天我也能成为石油人,为祖国尽一份绵薄之力,要成为石油人,就必须有相应的知识储备,因此我厚着脸皮想问秦同志,不知有没有石油相关的书籍能够借给我?
祝好,阮瑶。”
原来是想借书。
努力上进是件好事请,只是他身边并没有带初级入门的书籍,只有工作时留下的笔记。
但这些笔记不能寄给她,里面涉及到石油开采最新技术,这些技术一旦被间谍拿到,将会危害到国家的利益。
再说了,所有东西从基地出去都会被检查,他就是想也没办法寄出去。
就在这时,娄俊磊穿着大裤衩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欠揍模样:“浪啊,你真不告诉我是谁给你寄的信?你这样也太不兄弟了。”
自从秦浪让别人叫他浪工之后,娄俊磊就换了称呼,成天浪啊浪啊的叫个不停。
秦浪把信按照痕迹折叠回去,桃花眼微挑:“你知道谁有石油入门的书籍吗?”
“你要入门书籍做什么?”娄俊磊说着眼睛突然一亮,“该不会是那寄信的人跟你要的吧?”
“嗯。”秦浪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你有吗?有的话帮我弄一份过来。”
娄俊磊把大头凑过来:“我自己没有,但我知道谁有,我可以帮你弄过来,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寄信给你,是不是火车
站跟你要联系方式的阮同志?”
秦浪桃花眼盯着他:“你知道为什么你年纪比我小,却老得比我快吗?”
娄俊磊猛地被扎了一刀:“……”
秦浪声音懒懒的:“因为你爱多管闲事,像你这种人在乡下有个名字——叫八公。”
娄俊磊再次被扎了一刀:“…………”
宿舍其他人听到这话,不由轰然大笑了起来。
他们只听说过八婆,还从来没听过八公这个称呼,不过话说回来八公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娄俊磊的性子。
娄俊磊平时就爱到处打听八卦,活跃得一点也不像个工程师。
隔壁宿舍。
沈寒川同样在看信。
沈寒川对他妹妹沈文倩一手鸡爪爬过的字感到头疼,更让他头疼的是,看了一整页居然都在告状。
不过通过这封信,他也确定了昨天自己没有认错人,那个剪短了头发、被评为先进分子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阮瑶。
沈寒川放下第一张信,拿起第二张继续往下看,当看到“阮瑶做了好多饺子,叫了知青点其他人吃就是不叫我,她真的太小气了,居然连一个饺子都不给我吃”时,他头更疼了。
就在想放弃看信,他目光扫过最后一句话,心“咚”的一声,整个人怔住了。
上面写着“大哥,我怀疑阮瑶过来边疆当知青,就是为了追逐你的步伐,我还怀疑她是故意对我不好的,就好像那个成语说的,她在玩欲擒故纵!”
沈寒川眼睛紧紧盯着最后一行字,来回看了好多遍,心跳如雷。
阮瑶是为了他才来边疆当知青的?
所以阮瑶是对他余情未了才一改平时讨好的方式?
她对沈文倩不好,昨天故意对他视而不见,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昨天阮瑶明明看见他,却装作不认识的了。
可真的是这样子吗?
沈寒川心跳快得几乎冲出嗓子眼,他平时最反感耍心机的人,尤其是像他后妈那样有心计的女人。
可现在,他想起那张在阳光下笑得那样自信灿烂的脸,他居然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这天晚上,沈寒川再次失眠了
。
同样失眠的,还有睡在柴房里阮兴康,床板有跳蚤,痒得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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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香兰最疼爱小儿子,因此阮兴康的床是去年用新木重新打造的,垫子用的也是新的棉絮。
昨晚阮瑶把自己带过来的被单往上一铺,睡得别提有多香甜。
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阮家人陆续起来了,阮瑶也没恋床,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过她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坐在床上做了一套瑜伽,然后又打了一套拳后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