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璩回道:“十澜。”
“给她传书,让她过来。”
“是。”十璩不问缘由,接了命令就走。
在汤幼宁不知道的时候,薄时衍给她安排了一个‘绝对贴身’的丫鬟。
要求是寸步不离,不给她落单的机会,避免她在任何场合做出不适宜的举动,叫人看了去。
再者,倘若她身上的香气另有缘由,时日久了,或许能有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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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幼宁的行囊才摆出去,又得收整起来挪到正殿。
对此,最欣喜的莫过于湘宜了,她坚信娘子已经一步步走入了王爷的心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是……当天晚上,王爷并未召见汤幼宁。
湘宜拿着木梳给她梳头,想了想道:“今日初到溪宁行宫,王爷应是累了,所以早些歇息。”
汤幼宁这会儿也有点困了,揉揉眼睛附和道:“他身体不太好,容易累。”
“这……”身体不好,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湘宜不敢问,也不敢议论此事,索性提起旁的:“过两日,太后娘娘或许要开宴了。”
娘子身为摄政王府的女眷,必然要去的,座位还会在前排。
这是她头一次跟外人交际,与后院那些姨娘不同。
“开宴?”汤幼宁小小的打个呵欠,“可以吃席了。”
白银烛台之下,她墨发如瀑,一脸娇憨没心没肺,湘宜原本有些担忧,见状不由一笑。
抬起手中的桃木梳,从头顺到尾,“娘子福禄无双,只管玩着就是。”
王爷的人,谁敢对她不敬,那些夫人们都是大家闺秀,更明白女眷之间的规则。
太后娘娘神思不宁,闭门不出,开宴比预想的稍迟了两日。
听说请来一位有佛缘的娘子替她手抄佛经,效果显著。
凤体安康,才在这日傍晚于含清阁招待众女眷。
湘宜早就有所准备,将汤幼宁从上到下装点了一遍。
她年轻脸嫩,又非正室,用不着珠翠端庄,只管往鲜嫩了扮。
身着烟罗留仙裙,头梳飞天斜云髻,插上一支点翠缧花簪,并缠枝白玉钗,随意往那一站,已然十足的娇俏可人。
此次是夜宴,灯下看美人,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
湘宜不由赞叹,以汤姨娘的容色,恐怕在筵席上要艳压群芳了!
两人出去时,发现薄时衍已在外间等候。
他回过头,一眼瞥见了她抹上口脂的双唇,红艳艳水润润,比那天下午的樱桃还惹眼。
视线上移,对上她清澈见底的黑眸。
薄时衍喊了十澜过来,道:“往后,她是你的丫鬟。”
十澜是个圆脸的姑娘,笑着上来行礼:“见过汤姨娘。”
汤幼宁有点惊讶,朝他竖起两根指头:“我已经有湘巧湘宜了。”
薄时衍道:“她会时刻跟着你。”
“跟着我做什么?”她不解。
“防止你犯蠢。”他觉得很有必要。
湘巧湘宜虽是薄时衍发的话,实则人是陈管家挑的。
伺候人自然没话说,但汤幼宁的状况太多了。
她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姿态,不好叫外人看了去,得时时有人在一旁提醒。
并且,行宫里难免会碰到齐曜白之流……这个人也来了。
薄时衍不与汤幼宁解释太多,她因为‘蠢’这个词也懒得多问了,只当自己多一个玩伴。
等到回去王府了,玉珠大碰撞的游戏就多出一位参与者,还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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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清阁依水而建,夏日里夜风徐徐,侧旁还能看见点点流萤。
流萤虽美,筵席上的诸位却是无心欣赏。
今晚可热闹了,太后娘娘身边带着娘家侄女,显然是想替她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