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正听到方棠的名字不由的一愣,他之前给白教授施压也是因为他和陈家主是朋友,想要和贺荃搭上关系。
只不过方棠的照片一直没有在帖子里公布,而方棠在学校几年是人人喊打的老鼠,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照片,这也导致刘宗正在白教授办公室里没认出方棠。
“原来这就是方同学。”刘宗正脸上再次露出热情的笑容,赶忙走上前来,一副与有荣焉的称赞。
“方同学将珍贵的洒蓝釉钵无偿捐给了博物馆,我之前还和白教授商量做一个新闻报道,弘扬以下文化,呼吁大众保护古董文物。”一开始刘宗正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做一期新闻宣传,肯定要拨经费下来,而且运作好了,不但可以捞到钱,而且这样充满正能力的报道,肯定会邀请一些领导们,刘宗正还可以借机打打关系,为以后从副转正打下基础。
只不过刘宗正计划的好,白教授却拒绝了,方棠不在乎虚名,大肆报道只会给方棠添麻烦。
刘宗正还打算避开白教授直接找方棠商量,谁知道陈家寿宴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弋州各个家族为了讨好贺荃联手要对付方棠,报道的事情搁置下来了,刘宗正甚至要趁机踩着方棠去讨好贺荃。
只不过风向变的太快,上京贺家将贺荃抓回去了,送了厚礼给方棠赔罪,直接坑死了这些讨好贺荃的家族。
“白教授,我们回去了。”方棠不擅长应付刘宗正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所以直接将人无视了,和白教授告别,“白教授,我们先回去了。”
“好,一路顺风。”白教授点了点头,听说古建筑修复组那边也催的厉害,小棠的确该回长源了。
被无视的刘宗正脸上笑容一僵,他多少也是个副校长,一般人见到他都要给几分薄面,更别说学校的学生了,不说巴结,但谁不是捧着他,偏偏被方棠敢落了他面子。
愤懑不满的刘宗正刚要端着架子训斥方棠两句,可一抬头,对上蒋韶搴冰冷锐利的黑眸,心里头一惊,到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方棠和蒋韶搴刚走到电梯这边,做好心理建设的艾诗怡回过神来,踩着高跟鞋匆匆的追了上来。
苦着脸,艾诗怡哀求的看向方棠,“小棠,你放过我吧,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爱慕虚荣、自私自利的女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小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陈薇虹也怨恨方棠,但身为世家豪门弟子,以她的骄傲,她绝对不可能向方棠低头。
可艾诗怡却不同,她家境贫困,吃过苦,所以一旦跻身到富裕圈子后,她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困苦悲惨的环境里,所以她能屈能伸,没有了钱,尊严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好自为之。”方棠平静的开口,她不会再做什么,而艾诗怡也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方棠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艾诗怡绝对不会以卵击石。
虽然心里有依旧压着仇恨,但听方棠这么说,艾诗怡松了一口气,如果在弋州真的待不下去了,她也可以换一个州府,以自己的美貌,她艾诗怡早晚会再成功。
几年之后,艾诗怡的确成功了,她成为了一位老总的地下情人,虽然见不得光,可至少能过挥金如土的生活。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艾诗怡就想着怀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她也不想让孩子去争夺家产,当年在方棠这里栽了跟头之后,艾诗怡行事愈加的小心谨慎。
她只想着有了孩子,就有了依仗,等日后随便分给一点家产或者现金,就足够她安度晚年了,艾诗怡想的很好,但却原配正妻更加防备着艾诗怡,认为她图谋不小。
所以意外发生时,艾诗怡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孩子没有保不住,艾诗怡从手术台下来之后就丧失了生育功能。
艾诗怡疯狂的闹了起来,她以为很喜欢自己的老总会帮着出头,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赶了出来,给了一点补偿费。
再后来,艾诗怡自暴自弃的做起银货两讫的交易,她也后悔过,但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她不可能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了柴米油盐而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到最后,五十多岁的艾诗怡是胃癌病死在医院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直到生命弥留之际,艾诗怡终于流露出悔恨的泪水。
如果她不那么虚荣,以她的美貌,以她的聪明,她可以过的很好,小富即安,只可惜时光无法倒转回去……
方棠和蒋韶搴又和刘大师、马副馆长道别了,第二天两人离开弋州回长源了。
对于方棠的离开,林天宝也好、古骅也罢,两人恨不能派人半路截杀了两人,偏偏没有家族的支持。
林天宝只是个纨绔,古骅手底下虽然后一家珠宝公司,可是他也不敢忤逆古家的意思,只能忍气吞声,憋下这口怨气。
而陈家同样怨恨方棠,好在陈薇虹爬了贺荃的床,被一起带去上京了,卖女求荣虽然难听,但陈家有了这份保障后,弋州这些家族有所忌惮,倒也不敢对陈家动手,弋州的局面又平静下来。
!分隔线!
长源,西街口。
修复组采用的是划分制度,三十六座古宅,除了规模最大的三座之外,每个小组负责六到七座古宅的修复。
方棠负责a区域里的两座古宅,因为她一直没回来,这两座古宅还没有开始修复。
“小棠,我和余下的五位修复师都归你管。”卢藏锋半点不认为听命比自己小十来岁的方棠有什么不妥。
达者为师,在修复这一块,卢藏锋认为方棠绝对有资格成为自己的老师。
“卢师兄,剩下的五个人呢?”拿钥匙开门的方棠问了一句。
这会已经是早上八点,到了修复组开始工作的时间,方棠在宅子门口只看到了卢藏锋,可剩下的五个人却没有出现。
卢藏锋尴尬的看了一眼方棠,这才低声解释:“这段时间你在弋州,所以小赵他们手头也没有工作,估计是忘记时间了。”
卢藏锋四十岁出头,虽然没有多少天赋,可在卢大师的严厉教导下,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但他性子太老实,压不住人。
小赵五人又是刺头,不是年纪大、资历老,就是脾气不好,要不是就是宋骏那边的人,卢藏锋指挥不动他们,方棠这个小组长又没回来,只能任由他们消极怠工。
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卢师兄说会通知他们今天正式开始修复工作,他们五个人没有来,绝对是故意的。
“卢师兄,我们先进去吧。”嘎吱一声,院子大门被方棠推开了。
卢藏锋跟在方棠身后进了门,穿过长天井后第一进就是墙门间,早年这是守门的下人居住的地方。
院子里铺砌的青石板坑坑洼洼,是长年的雨水滴落出来的痕迹,缝隙里有杂草冒出头来,第二进是正厅。
正厅舒朗开阔,正前方摆放着翘条几、八仙桌,左右两侧对称的摆放着四把椅子,左右侧墙上是书画屏条。
“这些字画太可惜了。”卢藏锋惋惜不已的开口,就这么挂在墙壁上,只是做了最简单的防护措施,导致字画都因为潮湿而发霉了。
“好在还能修复。”方棠收回目光看向正厅里的桌椅家具,上面都一层灰了,都是上好的红木,只要保养一下就能焕然一新。
转身向着正厅外看了去,朝向正厅这边则是一座砖雕门楼,但石块已经斑驳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