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铜牛我和会王家人商谈买下来。”方棠平静的开口,随后不等宋濂平等人回答,方棠和蒋韶搴就向着佛堂外走了去。
修复组只对王家祖宅进行修缮,祖宅里这些摆设品的主人依旧是王家人,再者这个青铜牛和瞿老的死有关,方棠要带走也是情有可原。
“周队长,先将刘元看押起来,具体该如何处理等瞿老的丧事结束之后再讨论。”宋濂平缓缓开口,旁边几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方棠没有理会大门口的围拢的一群人,和蒋韶搴径自离开了,至于他们的议论也好,诋毁也罢,方棠都不会在意。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为门口有安全组的人守着,这些人进不去,可即使再好奇也不敢拦住方棠询问。
“等宋大师他们出来就知道了。”有人回了一句,众人焦急的等待着,几分钟之后,看到宋濂平等人也过来了,众人再次围堵在门口。
站在台阶上,满脸悲恸之色的宋濂平叹息一声,“刘元已经承认了,青铜牛藏在了佛堂的莲花宝座下面。”
嗬!虽然看到安全组的人押着刘大师来了王家祖宅,大家心里都有了推断。
不过听到宋濂平的话之后,众人依旧有些的震惊,原来不是方棠行事霸道张狂,而是刘元真的偷藏了青铜牛!
看着低声议论的众人,宋濂平抬了抬手,见众人安静下来,再次开口道:“瞿老的去世大家都很悲恸,这一点我也明白,不过工作还是要做的,这几天大家加加班,等吊唁那一天,大家都去庆州参加瞿老的道别仪式。”
宋濂平满脸悲戚之色,此刻表情却忽然严肃了几分,出口的声音也多了一股威严,“瞿老之死是意外,瞿老和小棠感情深厚,我不想在修复组再听到任何谣言。”
如今证实了瞿老的死和方棠无关,即使大家再嫉妒方棠可以继承瞿家三代的收藏,众人也不敢明着诋毁方棠了。
回到家之后,方棠将装有青铜牛的密封袋拿了出来,“常大哥,把大陶瓮里的腐土和青铜牛上的腐土化验一下成分。”
“好嘞,我这就将青铜牛送过去。”邋遢大接过密封袋,如果青铜牛一开始就在大陶瓮里,那么青铜牛身上的土成分和陶瓮里的腐土成分必定相同。
可如果青铜牛是被人放进大陶瓮,诱使刘大师发现的,那么除非对方考虑到了这个细节,否则化验结果一出来事实就明了了。
邋遢大叔亲自去处理这事了,蒋韶搴安抚的拍了拍方棠的头,“喝点水,休息一下,我们去医院那边。”
方棠点了点头,别说她心理上抵触办理瞿老死亡的相关手续,就算她打起了精神,方棠也不知道该去哪些部门办理,好在这一切都有蒋韶搴安排,方棠只要过去就可以了。
!分隔线!
远在上京,于家住在老胡同里,虽然也算是有房一族,可占地不到两百平的老房子里却住着三户人,每家都有五六口人,这日子过的也是鸡飞狗跳。
而此刻,于家的院子里大大小小坐了十五个人,即使上班的也都特意请了假回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于老头也七十多岁了,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旁边则是他的老婆,肥胖的身体和干瘦的于老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爸,你把孩子都叫回来是要干什么?”于老大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这请一天假满勤奖就没有了,再加上扣掉的工资,一个人就要两百多块呢,他儿子、儿媳妇都请假了,这不一天就损失七八百。
“闭嘴!”于老头话不多,可在家里却有着绝对的权威,否则也不会一个电话打过去,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带着孩子过来了。
于老太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此刻笑出一朵花来,“老大你别叽叽歪歪,听你爸说!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现场安静下来,于老头抽了一口烟,享受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我刚刚收到了消息,我表哥也就是你们瞿表叔去世了。”
于家祖上也算小有资产,在这一片也是个富户,否则于家的长女也不会被嫁到了瞿家,瞿家虽然从事的古董修复,几辈人传下来的手艺,那底蕴比起于家可强多了。
当年瞿老爷爷为了保护博物馆里的古董文物,全家都跟着一起离开,当时瞿老母亲也通知了娘家,想要让于家跟着一起走。
可于家在上京过的好好的,虽然那个年代动乱,可离开熟悉的家乡去未知而陌生的地方,那更不安全,于家自然没同意。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于家想着瞿家要走了,屋子里那些不容易带走的古董摆件,或者珍贵的木质家具是不是能留下来了?
瞿母没想到娘家竟然还打上了瞿家家产的念头,瞿母性格刚烈,直接将娘家人都赶走了,能变卖的就变卖了,不能变卖的则是让上京的好友暂为保管。
就这样,瞿家和于家也算是撕破脸了,原本于家也硬气,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都说了出来。
可几年后,瞿家再次回到上京,于家在动乱里被抢走了不少钱财粮食,一度从富农沦为了贫农,而瞿家因为保护古董文物有功,身份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日子过的苦巴巴的于家就跟狗皮膏药一般贴了上来,死皮赖脸的从瞿家弄了不少钱和东西,只不过两家关系一直没有恢复。
后来老一辈去世了,瞿老又一辈子没结婚,一开始,于老头这个表弟就打上了瞿老的主意,想要将于老太的堂妹介绍给瞿老,这样一来,等以后生了孩子,瞿家的产业不就是他们的了!
被瞿老拒绝后,于老头和于老太不死心,甚至想要给瞿老下了药,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瞿老如果不同意,他们就天天去博物馆撒泼。
在那个年代,名声高于一切,瞿老再不乐意,瞿老的领导们也会压着瞿老结婚。
好在于家的诡计没成功,瞿老彻底和于家断绝了一切关系,十几二十年之后,等到瞿老五十多岁了,于家又厚着脸皮找上门了。
于老头打算将于老二过继给瞿老,让他死后也有儿子磕头摔瓦,每年忌日也后代烧点纸钱。
于家端着施舍瞿老的架子,大放厥词,“现在不是过去,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能将儿子过继过去。”
他们于家是同情瞿老孤苦无依的,是看在血缘关系上,才将于老二过继给瞿老,可惜于家的算盘打的精,瞿老却不上当,明确的拒绝了于家。
那个时候的瞿老是修复圈的第一人,瞿家在保护古董文物这一块又有重大的贡献,所以于家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手段根本不管用,不要瞿老开口,就有人出面处理了这事,于家受到教训了,自然不敢缠着瞿老。
这样一晃快三十年了,于家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让小辈去瞿老那,可惜瞿老态度没软化。
于家知道瞿老多么有钱,指甲缝里漏出一点就足够他们一家过上好日子的,可瞿老就是不开口,于家不知道背后诅咒了瞿老多少次,没想到这一次瞿老意外去世。
“爸,那表叔立了遗嘱吗?”于老二长相酷似于老头,眼中也是精光闪烁,可惜那股子贪婪之色怎么都遮掩不了。
如果没有立下遗嘱……这个念头浮现在在场于家所有人的心理,瞿老没结婚,也没有直系亲属,他们于家就是瞿老关系最近的家属了,这样一来,瞿老的遗产就归他们继承了!
于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你们瞿表叔是意外去世的,听说是摔倒了撞倒脚手架,然后被脚手架上面的工具箱掉下来给砸死的,直接死在了医院手术台上。”
“那不就是没有遗嘱?”于家女儿尖利的声音兴奋又激动的响起,自己儿子快结婚了,可惜上京的房价将他们卖了也买不起一套房,可如果能继承了瞿表叔的异常,别说买一套房子了,就算是一套别墅也能买得起!
于家院子里顿时一片欢乐祥和之色,众人开始讨论拿到遗产之后该怎么花了,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
“爷爷,我找人问一下继承遗产的相关手续,听说还要收税呢。”于老头的二孙子赶忙的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腰杆子挺的直直的,比起中五百万的,自家才是走大运了,估计一件珍贵的古董就价值数百万,瞿家三代的收藏,当年于家人也讨论过,加起来估计都价值好几个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