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允站起来,几步迈到柳银雪的面前,桃花眼居高临下地睨视她不甚清晰的洁白容颜:“现在才解释,你觉得来得及?”
“我……”
柳银雪一个“我”字刚出口,楼允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朝西梢间走去。
柳银雪伸手去推他的肩:“楼允,你干嘛,我有自己的房间。”
“你不是说我只好南风吗?我证明给你看。”他将柳银雪放到床上,俯身就去扯她的衣裳,他手法极准,轻易就解开了活扣,一扬手,就将柳银雪身上的外衫丢到了地上。
柳银雪瞪圆了眼睛:“楼允,你疯了?还在孝期呢!”
“我一个喜欢逛楚人馆的纨绔,我管它是不是孝期?”楼允嘲讽地笑了笑,他压住柳银雪不断挣扎的双手,低头俯视她:“你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权利拒绝。”
柳银雪迎上那双在昏暗的光线中令她看不清眸色的眼睛,忽然放弃了挣扎。
“好,你来。”
她乖乖躺着,像个予取予求可任人揉搓的木偶。
楼允却忽然顿住了,他松开柳银雪的手腕,像是被什么打击了似的,忽然将脑袋埋在柳银雪的颈脖间。
柳银雪娇软的身体蓦然僵硬。
她细嫩的颈脖处,有男人温热的眼泪,那眼泪好像从她的颈脖里淌进了她的身体里,让的心也忍不住跟着难受起来,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她伸手,轻轻拍着楼允的后背,像是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楼允,父王他是爱你的,”她哑声说,声音越发哽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匐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体微微颤栗起来,脑袋埋在柳银雪的发间,失声痛哭。
柳银雪蓦地,流下泪来。
第 47 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有一炷香的时间,也许有一个时辰那么久,楼允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柳银雪微微侧了侧身,让他躺在自己的旁边。
她拉过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有种窒闷的难受, 她开始低声和楼允说话。
“三嫂院子里的那个丫鬟小产了, 孩子没有保住,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我让三嫂自己处理。秦氏刚好借这个机会将管理内院的权利转交给了我, 等天亮后,我就要忙起来了, 首先我要了解内院都有哪些人, 背景是什么,如今分别做着什么事情, 其次我要对账,重新造一份账册,务必做到账实相符, 再次, 我便要开始清理内院的人了。”
楼允安静地听。
“这些年秦氏把控内院,内院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我必须要来个大清洗,将那些可疑人物全都换走,新进一匹丫鬟进来, 重新教养。还要重新给府里的人安排合适的差事,这些年在府里吃闲饭的,该遣就遣,努力做事的该提拔就提拔……”
她絮絮叨叨地向楼允说她接手内院事务后即将做的事情,条条条理清晰,计划分明,有先有后,楼允本就在愁外院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听了柳银雪的话,竟豁然开朗起来。
她在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提点自己?
楼允心头有股奇怪的感受。
有点暖,又有点涩,说不清楚。
柳银雪说完自己的计划,紧接着又道:“所以内院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操心,我会帮你管理好的,秦氏那里你也不用管,我能应付她,不过你要拨几个护卫给我用。”
“几个?”
“十个吧,凑个整数,谁敢在我面前放肆,就先拉出去打十板子,要是有那等屡教不改的,就直接丢出祁王府,反正我手底下不养咬主人的狗。”
楼允深吸口气,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好。”
柳银雪权当他这是准备全力支持她。
后来他们是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好像说着说着,困意逐渐席上来,两人先后闭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柳银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楼允的怀里。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楼允那张有些苍白的俊逸得过分的面孔,发现他的腿就搭在她的腿上后,她的脸悄悄红了起来。
柳银雪心跳有些快。
她动了动腿,想将自己的腿从楼允的腿下抽出来,然而,这一动,楼允就睁开了眼睛,触不及防四目相对,柳银雪的尴尬升到顶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生楼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问她:“你脸红什么?”
柳银雪:“……”
“又不是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你怎么这么矫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银雪一脚朝他踢过去,楼允疼得“嘶”一声:“你谋杀亲夫啊?”
柳银雪趁他吃痛的时候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斗篷披在身上,转头望着楼允道:“我又没有踹你命根子,这点痛你还受不了?你怎么这么矫情?”
楼允呆了呆:“你一个姑娘,说的是什么话?羞不羞?”
柳银雪:“人话!”
说完她不等楼允发飙,转身大步出了西梢间。
早上一番调笑,好像将昨日的悲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柳银雪迈出房间后深吸口气,希望从今日起,往后日日都是艳阳天。
沉鱼和落雁已经在东梢间等着伺候了,柳银雪一大早人不在东梢间,却在西梢间,两个丫鬟就此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专心伺候柳银雪洗漱。
早膳后,钟翠院那边的妈妈送来了库房的对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