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 第58节(2 / 2)

嫁病娇 晴七七 2390 字 6个月前

    但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她不需要一个楼允这样的丈夫,她自当认为楼允无论如何也该站在自己这边,什么情什么爱,都不是他楼允应该管的,因为夫妻才是一体。

    而她才是他的妻子。

    柳银雪自问,能原谅他吗?

    这男人却想让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呵呵,怎么可能。

    “银雪,早知道,我就……”趴在她腿上的楼允咕咕哝哝了几句,然而,短短几个字后,就完全陷入死寂,彻底睡过去了。

    马车轱辘辘回到了祁王府,柳银雪让白总管叫了来福和来宝来将楼允从马车上抬下去,楼允这死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睡着了,也使劲儿抱着柳银雪的腿不撒手。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众人就看见柳银雪端端地靠坐在马车上,而楼允则坐在她的腿边,半边脸枕在柳银雪的膝盖上,双手抱住柳银雪的左腿不撒手。

    来福和来宝扯了扯楼允的手,没扯动,两个奴才额头上滴下几滴冷汗。

    柳银雪沉了沉眉,伸手轻轻去拍楼允的脸:“楼允,到王府了。”

    楼允正在做梦,梦里是大片大片飞扬的雪花,那个如雪花般娇美的女子就坐在青山院的屋檐下,凤眼疏离,并不想看他。

    而他则跪在雪地里,大雪淹没了他的膝盖和双脚,他冷得瑟瑟发抖,却不见她有半点的怜悯和心疼,她开口的声音比雪地里的雪还冷若冰霜。

    她道:“你想要我原谅你,好啊,那就给我磕满九十九个响头,我兴许会考虑一二。”

    他实在太想得到她的原谅了,她既然那般说了,他便想也未想就开始磕头,他磕得额头肿起了大包,磕得额头鲜血淋漓,九十九个响头终于磕完了。

    他浑身筋疲力尽,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哑着嗓子问:“原谅我了吗?”

    柳银雪缓缓站起来。

    她身上披着大红的斗篷,那斗篷的颜色和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雪地里的梅花开得艳丽,她却比那梅花还要娇艳,她徐徐走到他的面前。

    她微微俯身,唇角露出冰冷的笑,伸手一下一下拍打着他早就被冻得麻木的脸。

    “楼允,我永远也不会,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她说。

    楼允从噩梦中睁开眼睛,柳银雪的手正在拍打他的脸,他迎上柳银雪的视线,现实与噩梦无缝连接,让他有片刻的恍然,继而心中便是无限酸楚。

    “你醒来便好,来福和来宝来接你了,回吧。”柳银雪低声道。

    楼允甩了甩脑袋,酒精的作用还未散去,让他一时没有分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来福和来宝见他回了点神,齐齐弯腰搀扶他。

    “王爷,奴才们扶您回去躺着。”来福说。

    楼允迷迷糊糊间听到来福和来宝的声音,恰在此时,柳银雪在伸手掰他的手,他才缓而又缓地松开柳银雪的腿,让来福和来宝将自己扶下了马车。

    沉鱼和落雁赶忙上去搀扶柳银雪。

    马车坐得有些久了,柳银雪不太舒服,她拧紧了眉,在沉鱼落雁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踏下马车,因等回到了青山院,丫鬟们赶忙伺候她清洗歇下。

    到万春楼走这一趟,柳银雪着实累了,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外院,毒郎中正在给楼允重新包扎伤口,楼允这个狠人把自己伤得重,这些天毒郎中都住在祁王府,不敢随意挪地方,就怕楼允和柳银雪又出点什么事情。

    喝了醒酒汤,楼允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此时脸色阴沉得像个随时准备索命的鬼。

    他还沉浸在那个梦里没有走出来,脑海里一直都是柳银雪最后跟他说的话,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永远有多远?

    楼允不知道。

    他死的那天,是否就到了永远?

    第 77 章

    “你这剑伤本早该好得差不多了, 偏生你自己不爱惜你自己,明知伤势未好,还能跑到万春楼喝得酩酊大醉,看来宗主是当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可惜呀,您再如何折磨自己, 该心疼的人, 却一点也不心疼。”毒郎中唉声叹气。

    来福和来宝听得额角疯狂冒汗,这毒郎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王爷哪里疼就他就专往哪里撒盐呢。

    不过, 来福和来宝都觉得毒郎中说得挺有道理的,王爷这般折磨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正反他们家王妃现在是恨透了王爷的。

    没给他们王爷身上捅一刀那都是轻的。

    楼允垂了下眼皮:“你活腻了?”

    毒郎中根本不怕他, 他三两下缠上伤口, 再用力地打了个死结,起身道:“你凶我也不顶用吧, 你凶我一万遍王妃也不会原谅你啊。”

    毒郎中一直觉得楼允其实很矛盾,站在柳家人的角度,楼允这人简直就已经混蛋到没边了, 他对柳银雪无情, 却死也要将柳银雪绑在身边,坚决不和离,这哪里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情,所以毒郎中从来都认为,楼允肩膀这一剑, 挨得一点都不冤枉。

    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却认为,楼允对柳银雪的心思,只怕已深不可测了。

    宁愿死都不放柳银雪走,如此偏执,是为何?

    自是因为舍不得。

    可这种话,不该他们当属下的来说,有时候说得多了,就容易让人有别的想法,毒郎中也不是那等素爱管闲事的人,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正确的。

    他摇了摇头道:“希望宗主能看明白自己的心。”

    人心难测,当局者迷,他只希望祁王府的风波能就此停住,不要再延伸了,毕竟楼允还是摘星楼的宗主,过多因为祁王府的事情而缠身,就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管摘星楼的死活了。

    柳银雪又做噩梦了,梦里的她还被关在东宫的暗室里,楼逸像个疯子一样朝她扑过来,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使劲儿地往地上砸。

    她被砸得晕头转向,头皮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大脑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痛得她浑身麻木,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要裂开了,那种钻心的疼痛直入骨髓。

    昏暗得不见天光的暗室里,柳银雪的绝望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