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 第74节(1 / 2)

嫁病娇 晴七七 2497 字 6个月前

第二日早上,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往西山别院去,要出行,楼允和柳银雪自然是乘坐同一辆马车,马车要在路上行两个多时辰,柳银雪挨不住,坐在马车里没一会儿就开始发困。

    楼允将靠枕放倒:“累了就躺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柳银雪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楼允昨夜是突然来跟她说今日要去西山别院,她一时兴奋,又怕走后府里出乱子,于是一直安排事情安排到深夜,躺到床上的时候都已过了子时。

    结果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今天早上她又起得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上了马车就没精神,她也没有强撑,顺势躺下去,脑袋枕在靠枕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她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楼允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来,如杏花微雨,煞是柔情。

    他很喜欢这份安宁,柳银雪就在他的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偶尔还会对他笑,还会轻声跟他说话,会陪他出门踏青,会跟他一起算账。

    生活温馨而宁静,好像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他死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人心总是贪婪,他还想要更多,他想要柳银雪心甘情愿躺在自己的怀里,他想要每日早晨一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他想要她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直到白头。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所以他不敢激进。

    柳银雪生性倔强,他害怕她下定决心远离自己,届时,只怕就算他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留不住她,有句话叫温水煮青蛙,他只能徐徐图之。

    第 97 章

    柳银雪睡得迷迷糊糊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床薄毯,楼允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脸上,见她醒来,温声道:“已经到了。”

    柳银雪撑着身体坐起来,她动了动腿,酥麻的使不上劲儿的感觉袭遍全身, 让她整个人都格外地不舒服,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没有动。

    “怎么了?”楼允问。

    “腿麻了。”柳银雪有点尴尬。

    楼允将她身上的薄被拉开,将薄被折起来, 然后蹲在柳银雪的面前,伸手轻轻给她揉腿, 柳银雪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 下意识就想撤腿,然而, 一动,便难以言喻地难受。

    “你别,我自己来, 坐一会儿就好了。”

    “没关系, ”楼允温声说,“你是我妻子,帮你揉腿本是应该做的。”

    “这种话,一般都是女人对男人说的,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本就稀奇, 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更稀奇了。”楼允的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既没有弄疼她,又让她感到颇为舒服。

    但以前毕竟没有这般被男人伺候过,柳银雪很不自在,耳朵都红了起来。

    楼允道:“那你要学着慢慢习惯,你生来矜贵,没受过苦,没伺候过人,十根手指连针线都极少拿过,以后也不用伺候任何人,我来照顾你就好。”

    他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柳银雪蓦然一怔。

    她笑了笑:“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伺候过人似的。”

    “我本来就伺候过,刚入摘星楼的时候,我就跟在师父身边伺候,端茶递水舞刀弄剑什么都干,师父待我严苛,吩咐摘星楼的人只要没把我弄死弄残,随便他们怎么折磨我,所以也受了不少苦,我和你这种打出生就被娇养大的姑娘自然有天差地别。”楼允道。

    柳银雪听他提起摘星楼的时候,注意力被楼允引走了大半,也没心思管楼允给她揉腿的事情了,她问道:“你师父是谁?”

    “摘星楼上一任的宗主。”

    “他为什么待你特别?他知道你的身份?”

    “嗯,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摘星楼的人掳了孩子,之后都会去查孩子的底细,他们查出我的身份,禀告了师父,师父便将我带在身边教养,直到我十岁那年才放我自由。”

    “那你为什么没有趁机离开摘星楼?”

    “因为那时我已经是摘星楼的少主,在地位上仅次于师父,摘星楼里除了师父,没人敢命令我,所有人都知道师父要让我接手摘星楼,对我而言,摘星楼便成为了我的势力,我若是趁机离开,岂不是得不偿失?”楼允道。

    柳银雪恍然明白过来,十岁的楼允还不过是个孩子,回到汴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他身后有摘星楼,摘星楼便是他的靠山。

    会有人保护他,会有人完全听他差遣,而他还可以借用摘星楼的势力埋暗线,何乐而不为,待他接手摘星楼后,他便可以将摘星楼与朝廷联系起来,逐渐让摘星楼走上正道。

    “江湖杀手组织都是生活在黑暗里的,结仇无数,难以长存,让摘星楼生活在阳光底下,也是师父的意思,我也算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遗愿吧。”楼允道。

    柳银雪腿上的酥麻感逐渐散去,她动了动,双腿已经能行动如常了。

    她道:“已经好了,不用揉了。”

    楼允其实还想揉一会儿,可是柳银雪说停,他自然只能停下来,他撩开车帘,率先下了马车,朝柳银雪伸手。

    柳银雪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踩着脚凳走下马车。

    西山别院地处皇城之外,位于西山的半山腰,马车可直接到达西山别院的大门口,别院里有负责洒扫的奴仆十一人,此刻皆跪在西山别院的门前。

    跪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圆盘脸,梳着圆髻,头上插着一支银簪,楼允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语气竟格外客气:“杨妈妈请起。”

    杨妈妈顺势起身,笑道:“知道王爷和王妃要来,老奴早已安排人将别院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王爷和王妃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定然累了,请先到里面休息吧。”

    说罢,微微福了福身。

    柳银雪道:“杨妈妈辛苦了。”

    杨妈妈这是第一次见柳银雪,柳银雪的名声她自然听过,外面的人将她传得跟仙女似的,今日得见,杨妈妈暗想,果然是个仙女。

    她笑了笑道:“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一行人往西山别院内走,这是一座五进五出的院子,两边有长长的回廊,沿着长廊往里走,穿过一扇雕有五福吉祥的拱门就能看见水榭,柳银雪和楼允住的地方就在水榭旁边。

    杨妈妈领着他们进了屋,待柳银雪和楼允在主位上坐下后,立刻有丫鬟上茶水和点心,杨妈妈道:“房间已经收拾整齐了,午时就能开饭。”

    柳银雪打量着房间的布置,他们坐的地方是一处大厅,地上铺着绯红色的地毯,茶几案桌都是红木所制,上面零星雕刻着寓意吉祥的图案,茶几上摆着一套官窑茶具,临窗户的地方摆着一扇鲤跃龙门屏风,花几上的青花瓷花瓶里插着一束桂花花枝。

    房间里有清淡的桂花香气,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