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 第98节(1 / 2)

嫁病娇 晴七七 2349 字 6个月前

柳银雪“嗯”了声,纵使万般不舍,却仍旧转身上了马车,马车辘辘前行,往南城门驶去,然而,刚出南城门,马车就骤然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柳银雪心头“咯噔”一声。

    第 129 章

    伺候在柳银雪身边的丫鬟撩开车帘, 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回禀道:“马车被人拦下了。”

    保护柳银雪前往南州的几个侍卫个个拔刀而出,护在马车之前,丫鬟看着拦在马车前的男子,冷声问道:“来者何人,为何拦住我家小姐的马车?”

    命刖持剑朝马车之内的人行礼:“王妃既然无恙,便请随属下回王府吧。”

    坐在马车里的柳银雪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紧握的手缓缓松开, 不由地苦笑了下,撩开车帘,朝命刖道:“他让你来的。”

    “王爷觉得事不寻常, 命属下时时刻刻盯着柳府的动静,果然不出王爷所料, 王妃您并未葬身大海, 既如此,还请王妃随属下回王府。”命刖恭敬道。

    柳银雪寡淡道:“若我不呢。”

    命刖沉默, 正要开口,不远处再次传来马车行驶的辘辘之声,柳银雪转头望过去, 那辆马车行驶得飞快, 转眼就在柳银雪的面前停了下来。

    柳银雪先听到的是咳嗽声,那声音非常剧烈,就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一声声的,像是要将心血都呕出来似的, 听得柳银雪眉心微皱。

    来福和来宝将车内的人扶下去,楼允脑袋还在发高热,他的双腿本也受了伤,此刻有些站不稳,他靠在马车上,朝不远处身在马车里的柳银雪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没事。”他说。

    柳银雪从马车上下去,她身上穿着黑衣,黑色的斗篷在夜风中飞扬,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发苦,她问道:“怎么知道的?”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相信你会轻易死了,”楼允笑容更苦,他半边脸有些僵硬,笑起来的时候面部表情很不协调,他道:“你聪慧过人,怎会让自己轻易身处险境。”

    他朝她招手:“你过来。”

    柳银雪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反而沉静了下来,她走到楼允的面前,清淡的目光从楼允的身上扫过,道:“你身上的伤势不轻,不该追过来。”

    楼允笑了下:“我不追过来,你会回王府吗?”

    “有命刖拦路,我就不想回去也得回去啊,”夜色昏暗,她凝着楼允死白的脸,“你就不能假装我已经死了,就那么放我走吗?”

    楼允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站稳,他就连思绪都不太清明,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不太能去琢磨,柳银雪为什么要假死,她为什么宁愿死,都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他只有一个念头,让她留下来。

    无论如何,让她留下来,想要从他身边离开,除非他死。

    于是他回应道:“不能,我做那么多,皆是为你,若让你离开,我做的,算什么?嗯?”

    柳银雪没话说了,她站在楼允的面前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他,两人冷冷地对峙着,夜风吹拂而过,楼允头脑越发昏沉,忽然就站不住,在柳银雪的面前笔直地倒了下去。

    柳银雪忽然愣住。

    毒郎中打马上前,从马上翻身下来,将楼允扶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柳银雪:“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狠心啊?他为了救你重伤难愈,你还能假死让他伤上加伤,你想让他死,你给他一刀他还能痛快点,你这么折磨人,有意思吗?”

    “重伤难愈?不是养些日子就好了吗?”柳银雪不懂。

    “养些日子?和段都安一战就让他深受重伤,更何况还被楼逸给恶打了一顿,又跳进海里救你,你知道他躺在床上根本就不能动吗?你倒好,一出假死戏,把他折腾到现在,你直接给他一刀不是更好?”毒郎中点住楼允身上几处大穴,楼允彻底昏死过去。

    他让来宝和来福将楼允抬上马车,自己坐进马车里之前,还不忘对命刖道:“将王妃安然带回王府。”

    柳银雪忽然回到青山院,青山院的人都活见鬼了似的,尤其是容妈妈和沉鱼落雁,又惊又喜,柳银雪坐到临窗的大炕上,沉鱼端茶的手都在哆嗦。

    “王妃,奴婢不是在做梦吧?”沉鱼道。

    “王妃,您真的回来了?”落雁简直不可置信。

    柳银雪没回答落雁的傻问题,望着容妈妈:“府里怎么没有挂白?”

    “原本是挂了的,可王爷亲自给扯了,说没找到您的尸首,就不相信您死了,王爷说您一定还活着,不让挂白。”容妈妈道。

    “楼允伤得重?”柳银雪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了口,问道。

    容妈妈脸色凝重起来:“王妃要听实话吗?”

    柳银雪抚了抚额:“算了吧,不用说了,你派人回柳府知会一声,跟家里人说我没有走,如今人就在祁王府,短时间也不会走了,再跟他们说,楼允并未为难我,让他们不用担心。”

    容妈妈应下。

    柳银雪洗漱后躺到床上,她身心俱疲,却始终睡不着,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让她忍不住重新分析起楼允的心思来。

    可是分析来分析去,得到的结论还是那几个字:楼允有病。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去拦她,为了什么?

    命不想要了?不想活了?他为了什么?

    答案好像就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可是她却不想承认。

    她于楼允而言,当没有那么重要才是,当初他能在交泰殿上选择中立,不站在她这边,她就已经看得很明白。

    柳银雪望着床帐,她谋划了那么久的出逃计划破灭,她以为很完美,计划很周祥,没想到却被楼允的执念打破。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便睡沉了,她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进屋内,沉鱼落雁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柳银雪觉得自己还没有睡够,整个人懒洋洋的。

    她随口问道:“楼允呢?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