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修喉头微不可察的滚动了一下。
“这几日,你在家中刻苦习字。三日之后,我会查你。”
江柔安苦恼,只点头:“是。世叔。”
江柔安很听话。听了信王的吩咐,她老老实实在侧阁里练了三天字。
可竟然未成想到,何庭渊以面谏信王的理由找到了府中来。
青年男子低着头,很是守礼节。
“太后娘娘吩咐我,也该时不时的携带礼物来王府中拜访才是。”
江柔安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是么。”
何庭渊脸上薄红,道:“窗外晴光如许,姑娘可否赏脸,到花园里走一走?”
江柔安本来想拒绝,可见男子神情紧张,对她的回答很在意似的,她便被推着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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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修远远站着,面色喜怒不辨,看着廊前那男子献宝似的掏出一本书,向身后坐在秋千上的姑娘读了起来。
江柔安并不知道远处有人在看着她。尴尬之余,需得找个话茬儿说一说才行。她只笑着称赞:“何公子当真是良才。我听闻阿公说过,您不到加冠时,便写出传唱汴京的《台阁赋》,一时之间,大街小巷之人争相效仿。”
阳光明媚,气氛却微滞,一时间安静许多,似乎连蝉鸣声音都小了大半。
何庭渊双手微垂。
父亲说的没错。江柔安在信王府里住着,若是能娶了她,自己也能和信王多一层关系。
想起父亲的怒骂与轻视,何庭渊胸口起伏,后又恢复平静。
他要往上爬。
看着面前容貌娇美的少女,何庭渊想,娶了她似乎也不差。
他装出羞红了脸的模样,摆了摆手谦虚道:“不不不,姑娘谬赞了。小生只略懂皮毛而已。”
东哥儿鬼鬼祟祟看着远处一双人影,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八卦道:“诶呀呀,太后娘娘真是一双慧眼,这位何公子属实不错。与柔安姑娘站在一起,一双璧人。他们两个人年纪相仿,家世也相仿…关键是都年轻嘛,能说到一处去…”
冷风袭来,东哥儿很快就不说话了,气氛陷入一段诡谲的僵硬之中。
仿佛有一柄数米长的大刀架在头上,东哥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回过头,迎面对上信王殿下那阴沉的能杀了人的目光。
“你是说,他们都还年轻?”
东哥立即摆手:“不不不!他们不年轻,不,殿下您不老,呸,您还年轻…”
眼见越描越黑,东哥恨不得给自己三个嘴巴子,叫你嘴快多说!
李邵修颇为淡漠的收回视线,手中暗自摩挲着白玉扳指。
他们年纪相仿,确实如此。
胸口似乎有火在灼烧。
心思难言,心火乱烧,他站在廊前看了许久,密密匝匝的藤蔓缠住胸腔,酸涩难言。
察觉到殿下不虞,东哥缩着脖子,屁颠颠立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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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罚她
占有欲作祟
江柔安晚间行礼时,见李邵修端坐于书桌前,右手旁置青花笔架,桌前有青玉桃式笔洗,桌中摆着几件字画。
男子身形如玉,因是在家中,只着宽泛白衣,玉冠束发,与往日威严样貌不同,眉宇之中,反而透出一股轻松闲适出来。
江柔安双手微拢,行礼:“世叔安。”
“起身。”
“世叔,我做了些玉白榛子糕,放的糖不多,吃起来也不腻口,您尝一尝。”
“先放着。”
李邵修的视线从那盘玉白榛子糕面上拂过:“近来口中乏味,明日便做一道莲子马蹄膏来。”
江柔安微愕,以往时候,信王殿下从来不会把这些细微入末节的小事提出来。
她只低头:“是。”
可信王似乎心情不佳,面色不虞,只道:“京中《台阁赋》此类,都是俗物。但凡是腹中有墨水的,都能写出来一二。”
江柔安低头看着桌前的字画,皆出自信王殿下之手。字形坚立逶迤,隐隐透其风骨。殿下腹有奇才,京里人人都晓得。她自然也听说过,不禁点头同意,不过心中稍有疑惑,提《台阁赋》做什么。
“近几日的字练得如何了?”
江柔安马上警觉,囫囵心虚道:“练的自然…初具轮廓。”
李邵修淡淡道:“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