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19节(2 / 2)

    皇帝远远的看的心神荡漾,咳嗽了一声,拿着酒杯灌了一大口,似乎还不够,紧接着又灌了一口。只觉得心里有只野猫儿挠,想抓一抓过瘾,却根本摸不到。

    荣妃察觉到言帝的异样,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言帝的手背:“陛下,您怎得不顾身子康健,又喝上了呀。喝酒不好。”

    言帝瞥了一眼荣妃,见她浑身珠光宝气,手指戴着长长的金护甲,莫名有些兴致不高:“无事。今日母后生辰,朕高兴,多喝几杯罢了。”

    荣妃想着撒个娇:“陛下,陛下…臣妾要吃橘子。陛下替臣妾剥了。”

    言帝心不在焉的剥开橘子,塞到荣妃手里。

    荣妃看着皇帝眼神,心中警觉,顺着言帝的视线望过去,女人天生与之俱来的第六感令她警觉。

    这时候,丝竹奏乐的声音忽的停下。

    太后开口:“今儿哀家瞧着大家都高兴,便无须一一来敬酒了,只在女眷中挑几个过来敬酒即可。哀家瞧瞧,和硕,和珍,还有……”

    太后远远看见李邵修淡漠如水的神情,心里冷哼,又加了个名字。

    “还有柔安。你们三个过来敬酒持礼。其余人,赏赏花,逗逗鱼,自便。”

    话音刚落,太后便注意到,一向波澜不惊,清冷自持,不为他物所动的信王听见这名字后,隔着帘子远远望了过来。

    而且前几日,信王亲自来回绝了江柔安的婚事。

    看来信王心思如她所料。

    既然已经知晓了信王的心思,那她这个做嫡母的,可不能什么都不做。

    江柔安闻言微怔。太后生辰敬酒,一向是权贵勋爵,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所献。为何太后指名道姓要她前往献酒。

    纵然不解其中深意,江柔安也没有想太多,捧着双耳酒杯跟在和硕郡主身后。

    太后端详江柔安的神情,向周围妃嫔笑道:“这位是江老将军扶养长大的,如今在信王府里住着。是个漂亮懂事的好孩子。你们谁若是家里有适龄的公子,便快拿出来说一说。这样好的姑娘,不多见。前不久和她说了何家,谁曾想信王眼界高,看不上。”

    女眷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揣测的想法。

    和珍郡主拿着团扇斜了江柔安一眼,撒娇道:“姑母,您也太偏心了。为何只夸她一个外姓的呀。”

    太后笑容只增不减:“哀家也夸和珍。珍珍长大了,也该挑选个适龄的公子,在哀家眼里,不论同姓外姓,在哀家眼里,你们都是好孩子。”

    挑选一位合适的适龄公子?

    和珍郡主心里想到一人。她心神微漾,眼波柔媚,朝信王方向看过去,半响才羞答答道:“侄女儿还小呢。没有心思想这些。”

    和硕郡主不屑和珍扭捏作态,哼声,坐到一旁。

    江柔安将酒奉上,双手合拢献礼。她心中明白,和硕郡主,和珍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儿,可以在献礼时撒个娇,摸个趣儿。可她不同,必须得按正经严肃的规矩走。

    高台上,言帝的视线紧紧追随江柔安,眼睛在她浑身上下打量,咳嗽了声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

    “朕瞧着江姑娘姿态柔雅,温顺守礼,很守规矩。”言帝摸了摸胡须,目光意味深长:“母后说的没错。江姑娘确实是个好孩子。”

    江柔安不了解皇帝为何突然夸她。她只觉得如芒在背,谢道:“多谢陛下,陛下谬赞。”

    荣妃从言帝那视线中看出端倪,视线冷冷扫过面前女子。从那张脸上移开,荣妃心中嫉妒,笑道:“江家的姑娘么?温顺守礼?陛下说错了吧。既是来敬酒的,这姑娘自己不喝也就罢了,倒是贯会说一些吉祥话来讨人喜爱。”

    言帝看荣妃两眼,悻悻道:“爱妃,怎得对一个孩子这样严苛?这酒,喝不喝也就罢了。”

    江柔安立即明白过来,荣妃的意思是要她饮尽杯中酒。

    可她以前滴酒未沾,不知道喝了酒后会不会殿前失仪。

    殿前失仪是大罪,□□妃的意思是要她饮完此酒。

    就连一向颇为宽纵的太后娘娘也只笑着,并未开口为她说话。

    江柔安咬唇,纠结了片刻。

    言帝瞧着美人蹙眉,肉嘟嘟的双唇被贝齿咬着,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心疼。他既想看美人饮酒浅醉的含春姿态,又想着给江柔安解围,叫她生出敬仰心思。

    正纠结时,一道凛冽声音打破局面。

    李邵修的声音平缓中带着些许凉薄。

    “这酒,本殿替她喝了。”

    言帝肥硕的身躯往后仰,靠在椅上,心道信王扫兴。刚想指点几句,对上信王深不见底的,略显冰凉的双眸,言帝的话全都被堵到了肚子里。

    第22章 湿濡

    黏嗒嗒的沾在胸口

    果真如此。

    信王位高,哪里会轻易前来替人敬酒?

    见信王举动,太后挥了挥手,更加确定心底的猜想,道:“罢了罢了,谁也不用喝。信王牵挂着哀家,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信王作为长辈,替小辈饮酒,更显心慈。”

    荣妃别过眼去。她身处后宫多年,自然知道,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解围是为了什么。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叔侄亲情。

    荣妃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凭什么!

    李邵修却置若罔闻,抬手将杯中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