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来江柔安内心所想,王嬷嬷安慰道:“不过小夫人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信王殿下心思周全,暂且能应对太后那些招数。”
王嬷嬷测了测水温,又填了几瓢热水。雾气氤氲,柔安浸泡在热水中,雪白皮肤透着些粉红。嬷嬷看看锁骨下方处处痕迹,声音也压低了片刻:“昨夜里,小夫人可还受的住?”
见柔安害羞不想多言,王嬷嬷便道:“男人嘛,都是这模样。二十多岁的人了,初尝情爱,跟个毛头小子差不多。若是殿下对小夫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也担待点。怕是殿下早已经忍了许久。”
“小夫人身上可还疼?”
“不疼的。”
想到昨晚,李邵修虽有动作,但还是温存着,等她缓过来后才继续的,时不时停下动作,给她擦拭汗水,问她好不好受。
可有些时候,偏偏总是问她,倒成了逼问一般,非要她说出个一二三出来。在身后抵着她,一边动一边说,舒不舒服,他厉不厉害。
这是哪门子问题。江柔安本来不想回答的,倒是不知道哪里让他不高兴了,非得逼着他说出来。
那些话,脸皮薄的人根本说不出口。
颇有点抱怨的意思,江柔安便微微红着脸,把这事告诉王嬷嬷了。谁料到王嬷嬷也打趣,说这是闺房情/趣,不碍事,过不了多久她也就迷上这种滋味了。
还说今夜,若是信王再使坏,忍片刻也便过去。
这男人初尝情爱,可比女子更是可怕。更何况是多年没尝过其中滋味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心中更是爱怜的紧。
江柔安从浴桶中起身,擦拭身上的水珠。她闷闷想,早知道成亲是如此这般,她还不如晚些再答应。
总是心软,耳朵根儿也软,被人说两句,也就同意了婚事。
好在信王今日勤政,一整日都在主殿里过目公文。
如今形式不稳,府里严防密布,可还是难免有太后安插的眼线。
江柔安穿了寝衣,从后面浴房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几滴落到肩头,打湿了布料。
还以为时辰还早,抬头一瞧,见李邵修竟已经来了,正端坐在窗前,大掌捧着本书看。
灯火跳动几下,笼罩在男人深邃的眉眼上。
江柔安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到那双手上。骨节分明,指节修长匀称,指甲修剪的也很整齐。被灯影勾勒出骨节,分外好看。
昨晚,就是这双手,摁着她的腰…
江柔安耳朵一烧,也没有打扰李邵修读书,只是坐到不远处的几榻,收拾了绣奁里绣了半片的腰缀。
这是如今宫外时兴的款式。男子的腰带上配以玉缀,瞧着美观,而且也实用。
江柔安瞧着李邵修身上没有,便想着这几天先绣出来,给他凑合佩戴,等过几天再做一个款式更好的。
手底下这个缀子,蛟龙的眼睛有些歪。江柔安看了半天,觉得不好看,还是弯着腰找剪子,想把眼睛拆下来重绣。
不远处榻上的男子隔着垂帘望过来。
昏黄灯下,美人背对着他。双手撑在桌上,弯着腰,寝衣似乎显得尺寸有些小了,险些包裹不住。
手中的书不着痕迹放到一旁。
李邵修今日本想体恤他的小妻子。
可看着这一幕,手臂不禁隐隐起了青筋。
“可有新茶?填一壶。”
门前不远处站着个小丫鬟,听见信王吩咐,连忙走过来要倒茶。不曾想被信王冰冷目光盯了片刻。
她不解,信王殿下不是刚刚说让倒茶伺候吗?怎得现在好似又不想让人倒茶?
一旁的红掌立即懂了信王心中所想,忙把行礼的小丫鬟向后拉了一把,吩咐:“你去后院看着烧水。”
身处后院多年,红掌心中自然了解信王殿下心思,便顺水推舟一把。
将帘子放下来,红掌开口:“王妃。咱们屋里的茶放在何处了?奴婢刚才找,怎得寻不见?”
江柔安闻言放下小剪刀,穿了鞋:“你先去忙吧。”
红掌笑着说好,给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向主子行礼退下,掩好门。
江柔安倒了茶水,支着下巴看着桌前读书的男人。今日从宫里回来,她愈发对信王殿下多了几分敬佩,敬佩他以计挡计,谋事缜密。
当初她也应该和信王殿下学一学,也不至于被大奶奶随意欺负。
“您在看什么书?”
“杂书而已。”
李邵修随手把书放下:“上不了台面的。”
他嘴里的上不了台面,估摸着也不是俗书。
江柔安把茶推过去:“小心烫。”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捧着茶,掀起茶杯盖子撇去抚摸,目光微凝:“里面怎么有条虫子?”
“虫子?”
这茶是柔安自己亲自泡的桂花茶,洗净暴晒,又过筛了三遍多。怎么还会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