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她竟然选择了隐瞒。
为什么要隐瞒?
若是两个人清清白白,还需要隐瞒吗?
还是…她不信任自己,不想告诉自己。不想让他接近…
这每一条每一件都令他心痛涩然。心中似乎有火在烧灼, 逐渐成野火燎原。
不要瞒着我,不要骗我。为了别的男人。
相处这些天以来, 江柔安作为女人,颇了解信王,他这个人平日里行事低调, 但是对男女之情, 一向占有欲很强。
怕李邵修心中多想, 江柔安忙替他蘸了墨汁, 换了一张新纸:“真的不重要。”
李邵修默了片刻, 掐住她的下巴,叫她直视自己。
这天下,权利,地位,名誉,声望,他都给以随意对待,拱手让人。
但是唯有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谁都别妄图沾染几分。
那个该死的野男人,叫陆擎是吗?真是个好名字。若是他当初没有遇见她,没有将她带回信王府,没有娶她…那是不是去她的人就会是那个该死的野男人?
她的嘴唇会被别人细细的品尝,会吗?
那些夜晚榻中的小女儿姿态,也会被看到,是么?
一想到这里,李邵修的胸口重新生出密密匝匝的藤蔓…呼吸困难,胸口发痒,他简直要发疯。
男人深邃的眉眼拢在阴影里。
娇美的人儿不解的仰着脸,两片柔软嫣红的唇张合:“您怎么了呀?”
我怎么了…
李邵修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品尝唇瓣的滋味。那会儿她正和人议亲,他的身份是端方自持的君子,冰冷在上的世叔。
可他偏偏生出来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那么乖,那样漂亮,瑟瑟发抖着被他摁在榻子上,单纯如水,根本不知道刚才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事。
开了头,沾染半分,便再也收不住。
她的唇那样软,那样甜…
小骗子,变坏了。现在竟然来为了另一个男人骗他,瞒着他,不信任他。
作为他的妻子,却隐瞒夫君。
难道她不知道,夫妻之间,应该亳无秘密,与对方坦诚相待么?
一点都不懂事。
难道不应该受罚么?
江柔安察觉到不对付已经晚了。
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想问清楚,人也被搂在了怀里,后脑勺被握着,他非常恶劣的伸另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接着倒什么都没有动。
身上的衣裙花边繁琐,衣角向下垂着。他的玉质腰带勾住了上面的丝线。
江柔安不解,她只能侧着脸,盯着面前的白纸页,刚刚明明不是在写字么?他在后面,教导她,可不知道怎么他就生了气。
李邵修停止唇齿勾缠动作,最后问了一次:“真的不和我说?”
江柔安微闭了眼。说什么?陆擎哥哥吗?要怎么说?本来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以前在府里读过书的哥哥而已。江柔安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她微微簇着眉,脸上浮现出稍有不耐的神情,李邵修的心好似被刺了一下。到这个关头了,还要瞒着他吗?瞒着她一向敬爱惧怕的世叔,瞒着她衣不解带照顾的丈夫?
心中的妒火烧的没有了理智。
江柔安回过头看着书桌,难堪的绷紧了脊背。
真的好恶劣。
他们像往常一起写字。他虽然搂着她,动作却不再温柔。层层衣衫裙摆的包拢遮掩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江柔安簇着眉紧紧闭着眼,她想挣脱从桌前离开,李邵修却颇为霸道的不松手。
在寂静的书房里,本应该清心学习的地方,他竟然这样,直白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动作和心思。明明不是在写字,李邵修却装出一副端方自持的模样,拿着笔叫她握着,要教她。
教她做什么?他既然生气了,只说便是。何必总是来这样磋磨。
江柔安难堪的咬唇,别过脸。
她迫不得已双手撑着桌面,拿着狼毫毛笔的手指尖已经无力再握着。
往日里对她宽纵,包容她体贴她的世叔完全不见踪影,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相遇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惧怕。
对掌权者,上位者天生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