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安醉懵了,浑身没劲儿,脱衣裳的力气也没了,只由着男人来照顾。衣裳褪了个干净。
白软的细胳膊牢牢抱着他。
“我不热了。我要喝酒。”
那人说好,早就准备了酒,先是喂给她,又自己喝到嘴里。
“你听不听话?”他柔声问。
江柔安想喝甜酒,一时之间什么都忘了,连连点头:“听话,听话,我听话的。快给我…给我喝酒。”
“听话,就抬高点。对,这样。”
有什么东西挤进来了。江柔安缩在李邵修怀里,绷直了脚尖。她刚想破口大骂几句,嘴里就进了甜甜的果酒,好好喝,一时之间什么都忘了。
酒瓶子洒落,昂贵的凉席很快蜿蜒几道水痕。不知道是酒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凉席很有规律的响动着。许是窗户外头有人在醩鱼糕,粗舀子一下一下打在软软糯糯的香米上,很快,鱼糕变得粘腻柔软,散发出清甜香味,不一会儿,打糕人似乎失去耐心想快点品尝到鱼糕,声音忽然急了。一会儿急一会儿慢。
拔步床上的物件都是刚换的新的。红木梁上挂着金勾子,被风吹荡,晃啊晃的。
帘子半垂,内室里寂静无声。偶尔有几声女子小小的呜咽,玉屏风后,什么东西不小心挨在一起。
李邵修得逞,十分恶劣的逼着她,问她:“你还想不想喝酒。”
江柔安全然不能思考了,酒气上头,整个人似乎在马背上颠簸,云里雾里,但是一提到酒字,她还是想喝,艰难的点了点头。
“来,自己试着,对。张嘴。”
甜甜的酒吃进嘴里。
江柔安心满意足,后来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艰难的往后看,男人掐着她,自己好像很可怜的样子,浑身上下只有袜子还在身上。
连刚刚喝进嘴里的酒好像也变成了水,从某个地方流了出来。
看来甜酒不好。喝醉了也不好,全然都不受自我控制了。
换了个地方。
那人大赖赖的用甜酒哄她。她好没有骨气,为了一杯甜酒就软了骨头。自己在心里瞧不起自己了片刻,转念一想,甜酒那么好喝,她好像也没有亏了。
内室里声音而忍耐破碎,时而欢/愉,一整层厢房都被包下,绝对不会有人听见。
一时动情的两人勾缠不止。
一墙之隔是热闹繁华的街道,谁也想不到,临街的酒阁中温暖如春日,甜腻酒水被细心研磨,缓缓流淌出来。
—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柔安才缓缓苏醒。
太荒唐了!从来没有这样荒唐过。
她喝醉了,完全变了个样子,跟个馋猫一样,竟然还主动索取。
胡乱的画面蜂拥而至,江柔安恨不得立即失忆,好想把全部都忘记了。
甚至现在,酒醒过来,还被男人拢在怀里。
羞的简直抬不起头来了。她发誓,再也不要沾酒水!
江柔安把视线看向别处,忽然间看见,床不远的昂贵的屏风下面有一滩明晃晃的水渍。是谁把酒水洒在上面了?
她双眸猛地缩大,转头又看见,窗户下面的红木凳子上也有一滩…
呜呜,怎么会这样,她好后悔喝醉,喝醉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都怪刚刚喝那么多酒,自己的身体里的水好像也流不尽了。
身后那罪魁祸首竟然拿着干帕子给她细致入微的擦汗。
自己为什么出了这么多汗,还不是全怪他吗?现在反而厚颜无耻的来装好人了。
江柔安拨开他的手,双手攥拳捶打他的胸膛,恶狠狠指责:“都怪你!我本来还想去城楼看灯来着!都怪你,非要这样!”
已经夜深了,不知道城楼上的灯还有没有。她本来是出来看灯的,他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做这种事,不让她去看灯。
李邵修并未开口,只细细擦干了汗,与别的地方的痕迹,给她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裙。
披风牢牢包裹住江柔安柔软的身体,李邵修将她横抱而起,安抚她:“灯虽灭了,城墙还在。”
“那又不好看了。光秃秃的城墙有什么好看的。”江柔安不听他的话,自顾自生着气。
而且,江柔安怀疑李邵修是有预谋的。本来就简单吃一顿饭,他为何要订一间有床的屋子?而且,正经人谁出来玩还带着干净衣裳啊。
江柔安和李邵修置气。因为他有预谋的那些事情,她的计划全然被打乱了。
果然,出门后,已经到了半夜,明月如霜,街上的灯全都灭了,寂静黑暗,只有偶尔两个晚归的行人。
烈马疾驰,很快到了城墙。江柔安下马,站到地上的时候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李邵修瞧出端倪,刚刚又控制不住行径,确实有几丝愧疚,便把人横抱在怀里,一步步走上城楼。
大风烈烈,吹拂起两个人的衣袖。
视野开阔。整个汴京都在眼底,天朗气清,明月柔和的光铺在地上成了霜,雾霭沉沉,天地开阔。
江柔安愣愣看着,正凝神的时候,忽然远处遥遥一声,汴京城的花灯瞬间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