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初穗回来的很晚,段宥本来在房间里打游戏,但也因为担心初穗,压根玩不进去,最后直接退出游戏,就坐在客厅里等她回来。
这期间,连段宥自己都在怀疑,他对于初穗,是不是过分关注了。
初穗其实只是他父母好友的孩子,最多也不过是他学校里的学姐,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他一个普通的同学,甚至远不如最近班里那个叫南樱的女孩带给他的乐趣多。
那是个出身于普通的平民家庭,但却非常元气活泼的女孩。
之前在戏剧社,段宥明面上的女朋友殷怜和南樱发生了一些纠纷,但是南樱没有拒不承认,还主动站起来向殷怜道歉,那一刻,段宥就对她有点兴趣。
和身边一些贵族阶级的女孩不同,南樱身上有种活力,吸引着人不断地靠近她。
可是当段宥自认为已经对南樱很有好感的时候,他回到家,发现初穗没有回来,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失落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段宥承认,在谈恋爱这方面,他本以为自己一点也不渣,至少他和殷怜对彼此都毫无感情,甚至约好了结婚后三年就各自分得财产独立,他也会有怦然心动的对象。
这下糟了,不仅品尝到了心脏狂跳的模糊的恋爱感,却一下还是两个女孩。
“段宥?”初穗已经坐在了车子内,可看到少年迟迟站在原地不动,轻轻地喊了声。
少年没抬头,仍旧垂着眼。
也许是为了回避心里别扭的感觉,他不仅没上车,还朝着反方向跑远了。
初穗能够察觉到段宥对她的态度好像……不太友善?
但也不是简单的几个词汇可以形容的,初穗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事情也懒得多想,直接就让出租车司机开车送自己去学校,忽略了站在不远处,甚至还等着她可以去迎接自己的段宥。
初穗没有追出来。
段宥装模作样的又在原地呆了会,耐下性子,回头,却看到出租车早已开走,坐在车子后座的初穗面色十分平静,看不出对他的一点点在乎。
她好像,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回事。
……
学校门前,似乎比往日看起来还要嘈杂一些,初穗从出租车上下来,提着包,缓慢地朝大门走着,她腰细,双腿笔直修长,皮肤也很白,在人群中,好看的过于明显。
不用韩涧特地去寻找,就能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她。
微微吹起的风扬起了初穗百褶裙的裙摆,她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周围,也有男生投去了目光,韩涧忽然觉得有点恼怒,他本能的讨厌那些男生的目光。
初穗检查好了铭牌,才走入学校,韩涧仍旧和纪律部的学生站在门口,他面色沉静,只在初穗经过的那刻,眼皮微微撩起,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进。
“韩涧,早啊。”初穗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
少年听到后,礼貌的应了声:“早上好。”
这一刻,即便初穗已经清楚地知道,韩涧不再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但是熟悉的感觉,让初穗好像回到了公寓,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碰到韩涧。
她收回视线,长长卷卷的睫毛遮住此刻真实的想法。
韩涧在她身上的视线停留甚至不到一秒钟,完全只是出于对同学的基本的礼貌。
“她已经走远了。”旁边纪律部的人这才提醒着韩涧,甚至还在担心着开口:“是不是因为她的裙子太短了?部长,这也没什么,现在学校的女孩,基本都会把裙子改短的,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要追究的话,会显得太古板了。”
韩涧眸子暗了暗,“不是这件事。”
“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她很好看,奇怪……像这样的美人,学校的论坛怎么可能没有帖子呢?”
韩涧也不再回答对方的问题了。
他敛着浓黑的长睫,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疯了。
刚才他只不过是看到百褶裙的裙摆被风微微吹开,实际上也不过是稍稍露出一点雪白的皮肤,就已经愤怒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这种占有欲和控制欲,是韩涧从未想过的。
他应该是真的疯了。
总觉得,那个人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初穗在餐厅买了简易三明治和牛奶,刚从教室的后门走进,差点吓了一大跳,她后排一直空着的座位,今天居然坐着个趴在那里睡觉的少年,光是那头浅色的头发颜色,初穗已经猜到是谁了。
她只是没想到,本来还应该陪着王室在国外参加活动的程连星竟然提前回来了。
初穗蹑手蹑脚的靠近,在尽量不打扰到对方的前提下,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顺便还回头看了看——少年面色苍白,鼻尖也是红色的,从初穗对他的了解来看,程连星八成是身体不舒服,但又不想在家乖乖吃药养病,强撑着来学校了。
“你还好吗?”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初穗小心的问了句。
“……没事。”程连星声音沙哑,却带着浓浓的鼻音,不复以前好听温和的声线,好像有点哑,侧面也能看出他病的多严重了。
初穗转身,直接在他的桌子里翻找起来:“吃药了吗。”
程连星的桌子,已经堪比哆啦a梦的异次元口袋了,从他最喜欢的甜食到平时用的喷雾,还有那些药一应俱全,初穗熟练地拿出了药,把牛奶拆开包装后,递给他。
“来,先吃药。”初穗轻轻地抬起他的手。
程连星温顺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接过牛奶,姿态十分乖巧的把药吃下,初穗又把自己买回来的三明治给了他,程连星的眉头有点嫌弃:“唔,我不想吃。”
“但是,现在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了。”初穗跟他客气了一下,“算了,你把药吃了也好,回家休息去吧。”
她的态度淡淡的,就好像刚才悉心的照顾,只是顺手帮个忙。
事实也的确如此。
看程连星把药吃完后,初穗就不管他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慢吞吞地拆着三明治外层的包装,程连星在她背后说:“我想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