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桐阴阳怪气地说:“找我办事的时候说我能当起家了,现在又嫌我小了呗。”
俞二叔脸色一僵。
俞悦桐怼了他一回就不再看他了,转而问堂弟俞文城:“文城,你怎么想的?”
关键人物俞文城则是无措又茫然地发着呆。
“啊?我、我能怎么想?”
俞悦桐看着他窝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比起他的父亲,俞文城的确算是不错的亲戚,但什么都是靠对比,和俞二叔比起来,他的确还不错,但真的说起来,也就那样。
工作马马虎虎,没多大上进心,上学的时候不抽烟不喝酒,工作的时候总是借着“工作需要”抽烟喝酒偶尔还会打牌。
有孝心,但也仅停留在嘴巴上。
家务有老妈老婆奶奶,垃圾桶满了没人清理照样还能跟个瞎子一样往上堆。
俞悦桐直截了当地说:“这件事你老婆和奶奶谁都没错,就怪你!”
站在宋珂衣的角度,俞悦桐是很同情她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没做好准备,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怀了孩子。
从怀孕开始,她就难受,头几个月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
等孕吐反应终于不那么厉害了,肚子像吹气球一样大起来了,走路都不方便,只能请假在家带着。
肚子就那么大,多了一个小孩,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给小孩腾地方,难受的时候床都下不来,腿肿得像萝卜,整个人都变得臃肿不堪。
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又得了产后抑郁,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直被嫌弃矫情。
每天还要吃一堆不好吃的东西。
不管从哪方面看,宋珂衣都很惨。
她也不是故意冲俞奶奶发火的,俞奶奶照顾她对她好,她知道,但人在压抑痛苦的状态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问“为什么你这么脆弱为什么非得发脾气就不能好好说话”是一种高高在上缺乏同理心的傲慢。
但俞奶奶同样没错。
她的受教育水平就这样,不是她的错,而是她没那个条件。她疼宋珂衣,想对她好,但她的经验认知就是这样的,猪蹄汤补,鲫鱼汤补,鸡汤补,都是好东西,吃了对身体好。
洗头也是一样的,在她的认知里坐月子就是不能洗头的,要不然偏头疼要跟一辈子的!
俞奶奶的心是好的,但不管从表达方式还是从行为上,都给宋珂衣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自己的老婆为你生孩子,你替她分担过一点吗?给她买零食捏腿这就算分担过了?那我再你肚子里揣一个小孩十个月再拿刀刨开,每天给你买零食捏腿,我是不是就是天大的好人?”
“你做的那些东西就是个屁!这是你该做的!衣衣让你每天做满汉全席然后把饭喂到她嘴里都是应该的!”
“疼你不能替她受,生活条件你也没给她弄好,你要是现在一个月挣十万,有全款学区房,有千万存款,她还用惦记生完孩子后还能不能回去上班拿那三五千的工资吗?!还能被压力压垮吗?!”
“你要是给她请两个大厨,每天按照宫廷御膳的水平给她做营养餐,她能吃不好吗?你要是能给她找两个优秀的护士长时时刻刻照顾着,还能为能不能洗头洗澡发愁吗?你什么都做不到,还跟个局外人似的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俞文城被俞悦桐一连串的指责砸懵了,下意识地反驳道:“这关我什么事啊!”
“你是衣衣老公,乐乐爸爸,和你没关系,那和奶奶又有什么关系?”
俞文城被问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悦悦,你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谁家能有那些条件啊!”俞二婶心疼自己儿子,忍不住替他辩解。
“没那个条件也别让我奶奶当免费保姆啊!二婶,乐乐是你孙子吧?你干嘛不自己照顾?”
俞二婶不说话了,她不和婆婆住,又能管得住老公,儿子女儿都大了不需要操心,自己放着清闲日子不过,何苦呢?
产妇小孩有俞奶奶照顾,累和埋怨都是俞奶奶的,她只需要逗逗小孩看看小孩,还能和小孩处好关系,她是傻了才给自己找事落埋怨呢!
“这话越说越偏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都是一大家子,还计较那些惹人笑话!”俞二叔只想跳过这个话题。
俞悦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行,不提这些了。咱们就说以后。”俞悦桐把他们指责了一通把握了主动权后,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奶奶年纪大了,和年轻人处不来,但老人家想看曾孙,咱们做晚辈的不能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俞悦桐最大,按理说下一辈里她的孩子应该是最大的,但俞悦桐都二十五了,连交男朋友的事情都被她用“学习累死了没有时间精力”的借口搪塞过去,别说小孩了,男朋友还没影子呢。
至于刚毕业就结婚生小孩的俞文城就是老一辈眼里的“好孩子”。
尤其俞文城的小孩俞榎乐还是俞家的第四代,俞奶奶和俞爷爷别提多喜欢了!
俞悦桐直截了当地说,“二叔,麻烦你最近找找房子,给奶奶在附近租一间吧。”
俞悦桐以爷爷奶奶腿脚不好让俞二叔在附近租电梯房。
“低层容易堵,而且吵,人来来往往的没个休息的时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觉轻,该找个安静点的屋子。”俞悦桐的口气好像是俞二叔已经答应下来了一样。
俞二叔自然是不愿意的,拆迁款全给了俞悦桐,俞爸爸又是老大,父母的养老问题应该得包给他才是,凭什么让他出钱啊!
俞悦桐也不和他吵:“行啊,爷爷,奶奶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回家了。”
俞悦桐专门给老人家留了房间,这是俞家人都知道的事情,俞奶奶虽然一直说着浪费,但实际上是她告诉了整个小区,她的孙女买了房子还特意给她留了一间房间!
俞二叔脸上有些挂不住:“悦悦,你这是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