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卤猪蹄的摊子距离江山小区算不上远。

    江山小区原本的地理位置就不错, 地势也比较高，位于这十年才建设起来的新城区，不管是宽阔的马路还是各种燃气管道设施都比较新。

    出于这方面的考量，虞城基地划区域时, 是以江山小区所在的新城区为中心。

    近十年的房价高得吓人, 这一片大的住户有相当一部分是经济条件还不错的, 末世来临后由于人脉或原本职业的关系，生活质量翻天覆地地较少。所以安全性和“高消费”市场也比较大。

    周围到处都是施工的痕迹，天色已经暗下，照理说是该各回各家吃年夜饭的时间了，但总有些已经没了家或者是为了家得趁着这个时间多赚点辛苦钱的苦命人。

    卖烤卤猪蹄的摊主文有才就属于后者, 五工分一份的烤卤猪蹄听着贵, 但他也赚不了多少钱。卤猪蹄要柴火、香料还有猪蹄, 烤也要木炭调料, 买猪蹄更要求人送礼找门路，算下来五工分一份赚的也并不多。

    但不在这个时候干, 平时就更卖不出去了。

    四工分能买一斤猪五花, 要不是过年，谁舍得买一份好多骨头的烤猪蹄啊！

    烤五花肉好卖，而且能切得小小的, 半工分一串舍得买一串解解馋的人不少！但他哪里有那么门路买那么多的五花肉啊！

    能进货进到这么一堆猪蹄已经很幸运了！

    一整个猪蹄的成本就要七工分, 他要是卖十公分一只, 就更没人买了, 只能砍半卖五工分一份！

    他倒是也想把一整只猪蹄分成五份，一份卖两工分, 但猪蹄本就不大, 还有许多骨头, 砍成五份每份就两口。

    一口一工分，谁舍得这么吃啊！想来想去，也就五工分一份可能还有些市场。

    “烤猪蹄，烤卤猪蹄，现烤的大猪蹄，只剩最后十份了！先到先得先到先得——”其实还剩一大锅几十份。

    文有才有些着急，他老婆病了，在icu里躺着，缺钱救命，这一车卤猪蹄是他豁出去所有的东西把周围亲戚朋友能借了都借来才搞出的摊子。

    今天是除夕，日子特殊，大过年的再抠搜的人都会比平时舍得花钱。换平时一天能卖十几份就算不错了！这虽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必须要趁着今天赚出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医药费！

    明天后天卖多少是不一定，天气冷东西不怕坏，但资金流转也是个大问题。

    一边在脑子里算着七七八八的花销，文有才嘴巴一刻也不敢停下地大声叫卖着。

    有复读功能的喇叭没电了，只能他自己喊，喊到嗓子嘶哑泛出腥甜也不敢停下。

    他只有他老婆了，没了老婆，他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他看不见活下去的希望，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每天拼尽全力赚钱凑医药费维系老婆的生命。

    “老板，一份烤卤猪蹄。”

    心里有再多的苦楚和恐惧，文有才也是用笑脸对着客人：“好嘞！马上就烤好！”

    阿尔奇悄悄地咽了口口水，又咽了一口。

    好香啊，真的好香啊，离得这么近，闻着更香了，好想吃，好想吃，好想……

    文有才将烤猪蹄打包好：“客人，烤猪蹄好了，在这里付款。”

    工分的支付使用方式和以前的手机支付没什么区别，仅仅是换了个软件，大家适应得很快。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

    几年前客人付完钱就走了，不少人为了图方便，在拿到商品前就把钱付了。

    故意不付钱或者那以前的支付截图逃单的有，但不多。那点损失摊主也能损失得起。

    现在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被逃了一工分，晚上躺在床上也要难受得睡不着。

    但客人也怕对方收了钱就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虽然耽误功夫，但却是最能维护双方利益的方式。

    “诚惠五工分。”文有才见他没有付款的意思，抓着袋子的手一下就用力了起来。

    一份猪蹄五工分，他才赚一点五，要是还被吃霸王餐，他真的会跟对方拼命！

    不就是掏刀子吗？谁没有啊！他的衣服里揣着的可是大菜刀！车里藏的可是砍骨头的斧头！不就是比狠吗？谁不会啊！

    阿尔奇不会z国话，为了秘密任务，他的确学了几句日常用语，但也只是几句，靠的还是翻译软件。

    z国还有网络手机还能正常使用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也的确是方便了他。

    虽然在a国养成了“0元购”的习惯，但为了任务，阿尔奇还是愿意忍受的。来之前联络官给了他一些必要的物资，其中也应该“钱”。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着手机对准了二维码，手机却像是坏了似的迟迟没有反应。

    阿尔奇皱眉，他用望远镜盯着看了不断的时间，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香喷喷的烤猪蹄上面，别人是怎么操作的，他是一个也没在意。

    文有才警惕地看着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悄悄地按住了藏在车里的斧头把手。

    抢劫、杀人，这两种都是重罪，当场被反杀也是活该的！虞城的犯罪率虽然在多方努力下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但和几年前的和平年代是没法比的。

    手里提着物资还敢出门的人，身上没几把刀根本踏不出家门。

    没遇上事，刀就是负重物给自己锻炼身体壮胆子用的。

    如果真的不幸被盯上，那就对砍吧！看谁更狠，胆子更大，下手更快！运气好的那个就带着东西和武器回家。

    “是钱不够吗？反正也快卖完了，实在不行我卖你半份吧，肉多给你点。”文有才拖延着时间，用余光仔细打量着对方，猜测他会从什么地方将刀掏出来。

    阿尔奇并不是大咧咧地就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形象跑z国境内来的。他的脸和身材被异能者改变了许多，已经是完完全全的z国大众脸形象了。

    但这种改变只是临时的，也仅限于外表，实际上的肌肉力量还是他的。

    “该死的！”阿尔奇作为一个异能者，虽然不是感官增强方面的异能，但五感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