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我交了那么多年的税,房子首付、贷款还了这么久,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一张床都不给我吗?!”
“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让我死!让我去死啊啊啊啊啊!”
“反正老子也活不了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现场陷入了无法控制的混乱。
“咚咚咚——”俞悦桐再一次敲了敲话筒,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是人多房子少。也应该知道,抢劫、闹事、杀人……都是死罪。外面站着的就是执法队,哦对了我还是执法队的队长,你们尽管闹。”
俞悦桐的普通话很标准,虽然不是播音腔,但咬字很清晰,数个音箱将她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被怒火烧掉理智情绪崩溃的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现在死了就是便宜别人了,不行不行,凭什么要让我的死为别人铺路?不行不行。
俞悦桐给了一点时间让他们大脑发热的冷静了下来,然后才缓缓地开口。
“如果可以,我不想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天死去,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比你们值得拿出来说的,也就是运气好一些了。”
“大家知道,我们这片区域是由我负责,上面有将我们作为试点的意思在里面。假设我们的试点方案很成功,其他地区也能按照第一批的计划合理把人全部安置妥当,五万人的数量就不可能再增加。”
“破屋”效应永远是最好用的手段。
人均四平的面积让人绝望窒息,但一说四平可能变二平,这下四平也成了能接受的“好条件”。
俞悦桐看着下面眼中再一次燃起希望的同胞,心里却没有多少欢喜。
四平也好,二平也好,难道这是什么值得令人幸福的数字吗?
不过接下来俞悦桐说的东西,就更颠覆人的认知了。
“大家打开手机,这是临时做的效果图,可能有些粗糙,但直观这个优点还是挺不错的。”
有了前面的铺垫,现在还在广场上待着的所有人都很听话,然而看到效果图,所有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这是……什么?!”
年纪大一点的人惊讶地喊出声,但年纪小一点的年轻人和孩子就接受良好了。
“好酷!好有科幻的感觉啊!”
“游戏仓?”
“应该是胶囊房吧?”
“……”
胶囊房是前几年在水巷市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宾馆。
香江市地小人多房价高得离谱,底层老百姓只能租“鸽子笼”,日复一日的工作,仅仅是维持生存就已经竭尽全力,再办不到其他。
水巷市和香江离得很近,这几年经济比香江发展得更好,外来打工和出差群体很多。
水巷市的房租同样便宜不到哪里去,房价贵得让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望而却步。
胶囊房就是这么出现的。
它和字面意思差不多,一个房间被分割成无数个空间,每个空间都小得可怜。
但它面积小的同时,房租却很便宜。
俞悦桐说:“一间安置房规划得好,可以变成三十间胶囊房,容纳三十个人。保证每一个人都有单独的床铺、插座、桌子、独立空间和暖气。”
安置房的层高是 2.5米,一般居民楼大概是 2.8米,但考虑到保暖,安置房降低了层高。
2.5分成两层,减去中间厚度10厘米,一层还能分到1. 2米。
不是个能完全伸展自己的高度,但也不会难受到哪里去。
减去过道的面积,一个胶囊的面积大概是 2.5平方米。
不大,但比单人床的面积要稍好。
俞悦桐这话一出,宛如一滴水滴入滚烫的油锅,瞬间被反对的声音淹没了。
“开什么玩笑啊!”
“你疯了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总归要死,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
人群瞬间暴动,但“要死一起死”的喊声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跑到俞悦桐的面前。
俞悦桐给了他们发泄的时间,足足有十五分钟。
但到了第十分钟时,暴动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抽泣。
“我只是想活着啊,怎么这么难啊呜呜呜……”
嚎啕大哭也是要力气的,哭多了,身体累了,喊不出来了,只有本以为早就干涸的泪腺汩汩地往外冒着水。
俞悦桐继续用冷静的声音说:“一个安置房能改三十个单人胶囊房或者二十个双人胶囊房,也就是说,五万人大概只需要两千间安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