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痨体质的石一唯,嘴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刚才是见江总拿出电脑工作,只好百无聊赖地洗澡去,现在发现他终于忙完了,立即开始小嘴叭叭模式。
“江总,有纸笔吗?”石一唯问。
江屹拿出一支随身携带的钢笔,但没有纸。
石一唯便撕了一张房间里备用的便签纸:“现在开始复盘了。”
石一唯的复盘,略神神叨叨,从一大早江屹是怎么得罪祝心开始说起,再说到之后的好几个时机,他都没有把握好机会,自己是如何恨铁不成钢。
“什么时机?”
“就像你下山的时候,她已经没力气了,你可以背她啊。”
“?”
“还比如,我们晚饭的时候,你可以给她夹一点菜。”
“这个还行。”
石一唯赞许地点头:“就是这样。你以为婚姻的破裂是因为什么大事吗?像我们这种情况,没有原则性问题发生,婚姻的破裂都是由一个个细节构成的。”
他将复盘的内容写在便签纸上,往江总的笔记本电脑上一贴:“学习!”
“共勉。”江屹唇角微扬,温声道。
石一唯盘腿坐在地上,拿出自己的游戏机:“我们是同盟,你也得给我出出力啊,我和魏晚——”
“你前妻在院子里。”江屹瞄了一眼窗外,说道。
石一唯立马放下游戏机:“怎么不早说!”
他迅速起身,准备找衣服换上,但被江总制止。
“这样就可以了。”
石一唯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江总和魏晚同为高冷的面瘫,或许更能理解彼此?
他想了一下,连挂在脖子上的毛巾都还没取下,就赶紧跑出门。
院子里,魏晚还在看书。
她很安静,心无旁骛的样子,让石一唯看得有些发怔。
魏晚一直都是沉静的,即便在提出离婚那天,也是如此。
石一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漂亮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究竟是不是她需要的。
兴许是风吹草地的声音,让魏晚抬起眼。
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魏晚一愣,站起来说道:“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就出来了?会感冒的。”
石一唯不再胡思乱想,咧开嘴,露出阳光笑容。
他伸手,将毛巾递过去:“你帮我擦。”
“怎么还耍赖呢。”魏晚无奈道。
……
苏醒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祝心每一天都和糖糖待在一起,从不觉得厌倦。
“糖糖,妈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认识你好久好久了。”她戳了戳糖糖胖乎乎的脸蛋,笑着说。
小夜灯昏黄,可糖糖眨巴着黑葡萄一般清澈的眼睛,比夜空中的繁星还要明亮。
她依偎在祝心的怀中:“因为糖糖和妈妈早就已经认识啦。”
祝心柔声道:“是呀,在妈妈昏迷以前,我们就认识了两个月。”
“是更早的时候。”小团子的语气稚嫩又坚定,“糖糖住在妈妈肚子里哇。”
祝心捧着她的小脸,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啵”一声,糖糖不好意思地蹭到她的怀里。
祝心的心,像是被什么拧了一下。
这么软乎乎的一个小宝宝,应该是每时每刻都需要着爸爸妈妈的陪伴,可她在糖糖短暂的童年中,却缺席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如果不知道原剧情,也就罢了,可她真真切切地梦到过糖糖。
梦里的糖糖,远没有现在这样活泼,她会害怕,会拘束,也因为孤独,一遍又一遍地摇晃着家里保姆的手,求人家陪自己玩。
祝心娇惯,从小就怕疼,可就算是被推进产房的当天,她仍旧坚定。
当初她是想要将自己幼时缺失的一切通通弥补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她相信,即便是看起来这么不着调的自己,也一定会学习,成为一个最称职的妈妈。
可只差一点点,她就见不到糖糖了。
“对不起,幸好妈妈醒了。”祝心说。
糖糖不知道妈妈突如其来的失落从何而来。
她似懂非懂地,将柔软的脸蛋贴到祝心脸上:“妈妈一定会醒的。”
“你怎么知道?”祝心笑着问。